第4章

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周虎一把掌扇在我的脸上，
「别特么给脸不要脸。」
我还没反应过来，妈妈拿着菜刀就冲了出来，双眼猩红，
「我可是杀人犯，你敢动她，
我特么杀了你。「
05
周虎愣了愣，操起地上的板凳砸向了妈妈。
妈妈一个躲闪不过，摔倒在地，刀落在地上，咣啷声响。
周虎冷笑着拿起了沙发上的鸡毛掸子，满脸凶光。
我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哭着求他，
他骂骂咧咧的转身，鸡毛掸子挥了下来，像雨点一样砸在了我背上，身上，头上。
一个瘦小的身影又扑了过来，周虎一脚蹬开了她。
鸡毛掸子疯狂在我身上招呼。
许是打累了，他坐下来大口喘气，锐利的眼睛盯着我，像天上盯着田鼠的鹰。
「冯翠翠你想好，不去，你就滚。」
被抛弃的恐慌瞬间裹挟了我，我跪在地上，哐哐磕头求他，
「阿虎，我错了，
我听你的，我都听你...」
「啪」一个耳光扇断了我的话，
我木然的抬头，竟是妈妈，
她灰白的脸上有些气急的红晕，干涸的眼里有股狠戾。
她拉起了我，把我拽出了门。
「翠娃子，你怎么嫁了个这种人。」
「那我应该嫁给哪种人？」
我也红着眼吼她，
「我就是一个冤种，我妈妈杀了我爸爸，
我没有文化，没钱没技术，没人要我。
只有阿虎肯要我。」
想起从前，我又觉得委屈，
「他以前也对我很好的，
他会给半夜起来给我烙饼，他会专门去学我想吃的菜，
没有人，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
我坐在楼下呜呜哭，妈妈陪在一旁叹气，我像祥林嫂一样囫囵念叨，
「是我不好，我挣不到钱，也没有风情，是我留不住他。」
「哎哟，小翠怎么了，你家男人又打你了？
这是阿姨吗，阿姨来了，
别哭了，去我家吧。」
远远的飘来一股劣质香水味，说话的女人袅袅绕绕的走了过来，
她的脸上浓妆艳抹，但还是掩不住一身的疲惫。
她就是我唯一的朋友蒋芳，
她还有一个洋气的名字叫露西，她是一个小姐。
06
蒋芳在夜总会陪酒，偶尔也带客人回家。
以前我很是看不起她，有手有脚的，为什么要去卖呢。
但她心好，好几次，我被周虎打出门，都是她把我捡回了家，
她给我洗伤口，也给我下面吃，时间久了，我们也成了能说话的朋友。
她在锅里点上油，滑下一个鸡蛋，利落的翻个面，倒在清汤面上，喷香。
我和妈妈一边吃面，一边给她讲事情的经过。
她擦着灶台，头都没抬，
「就这啊，你男人都不在乎，你在乎啥呢，
一个月2万块，做多少家保洁你也做不来。」
她顿了顿，许是发现了我妈越发沉重的呼吸声，
「要是你实在接受不了，你给他好好说，
夫妻哪有隔夜仇。」
当天晚上，我们在蒋芳家住了下来。
我躺在床上天人交战，妈妈郑重其事的开口，
「翠娃子，可能我没有资格管你，
但是娃啊，有些路啊，咱不能走，走了就没法回头了。」
我翻了个身，装作没有听见，心里却全是愤懑。
我又有什么办法呢，我挣不到钱，就养活不了我们，
除了周虎，又没其他男人会要我。
盯着窗外的月亮，我暗暗下定了决心。
可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改变了心意，不是想通了，是被吓的。
「你真没用，不如由我来代替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