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知道剪金童吗？
以刚出生的女婴为纸，用剪刀在女婴身上裁剪出金童模样。
剪纸成，女婴亡。
将剪金童放在床头。
等第二胎生产时点上眼睛丢进火里燃烧。
给男婴引路到孕妇肚子里就可生下男孩。
我家已经烧了五个剪金童。
如今要开始剪第六个了。
1
嫂子痛的哭天喊地，终于又生下来一个女婴。
没等我哥把孩子抱出来，我妈就开始骂了。
“花了大价钱把你买来，谁知道你竟然这么不争气，又生了个不带把的！”
随即长叹一声对我哥说道：“看来又要用那个法子了！”
我妈说的法子是我家祖传的生男秘方：剪金童。
以刚出生的女婴身体为纸，用浸过黑狗血的剪刀在女婴身上裁剪。
剪出一幅活灵活现的金童剪纸。
剪纸时，女婴必须活着。
如果剪纸没剪完，女婴就死了，那整副剪纸就作废了。
等剪完纸需要用手里的剪刀戳瞎女婴的眼睛。
防止女婴心有怨气不肯为男婴引路。
这时候要趁着女婴还有最后一口气，将金童剪纸从女婴身上扒下来。
之后将剪纸贴在床头用一盆黑狗血镇着，压制其怨怼之气。
等到第二胎怀孕生产之时将剪金童的眼睛点上扔进火盆里。
伴随着女婴被烈火焚烧的凄惨叫声迎来珍贵的男婴。
2
嫂子现在这一胎，就是用剪金童贴在床头怀上的，可是生出来的却是女孩。
这已经不是嫂子生的第一个女孩，在这个女娃之前还有五个。
她们都已经被扔进那个燃着熊熊烈火的火盆里。
嫂子当初被买过来时就被我哥迫不及待地拉进了房里。
没多久就生下了一个女儿。
我妈看到是女孩时，脸上当即充满了不悦，径直抱着女孩进了自己的屋子。
嫂子哭着喊着求我妈开门，可是迎接她的是我哥的一顿毒打。
在村里，生不出男孩的女人就是废物。
女婴的哭声足足响了一个小时，等我妈从房里出来时。
手里捧着一副男娃娃的剪纸，兴高采烈地对我哥说：“大根，有了这副剪纸，保准你们能生下个大胖小子。”
而嫂子则是呆呆的看着我妈，问道：“妈，我的囡囡呢，她去哪儿了？”
我妈可能是想着以后我嫂子还要生孙子，于是和颜悦色地劝道：“阿花，你还这么年轻，以后一定能生下个大胖小子，那时候你就不会再想什么女儿了。”
嫂子不听，趴在地上磕头：“求求你，妈，你把女儿还给我，她是我第一个孩子啊！”
我妈见嫂子不开窍，立马脸拉了下来。
“你生了个女娃还好意思要，想当初我可是生了三个女娃都没活下来，养那么多赔钱货干嘛！”
我哥也不耐烦了：“阿花，妈也是为我们好，你生了个女娃还敢问她下落。”
我妈将那副剪纸塞进我嫂子怀里，可是嫂子一个劲儿往后退不肯接，喃喃道：“我要我女儿。”
三个人陷入了僵局，谁也不肯让谁。
最后，嫂子被我哥堵住了嘴硬生生的拖进了屋子。
晚上，女人的哭喊一直没停过。
凄厉又让人怜惜。
3
嫂子的月子还没有过，我哥就把她拖上了床。
整整半个月没见两人出来过，连饭菜都是我妈送进去的。
那幅剪金童就贴在他们床头，而嫂子又怀上了。
这次嫂子的怀相似乎很不好，她的肚子上充满暗红色的纹路。
不时的干呕，整个人消瘦了一圈，显得肚子越发的大。
我妈和我哥沾沾自喜：“看看这肚子圆的像个大西瓜，肯定是个男孩。”
偶尔嫂子会问起女儿，换来的总是一阵沉默，久而久之也就不问了。
第二个孩子出生时，那皮肤白白嫩嫩，只是是在女婴的凄惨哭声中降临。
可是又是个女孩。
我妈不知道哪里出了错，那本书明明说的很清楚啊。
她又想故技重施从我嫂子手里抱走女婴。
但是嫂子这次有了准备，死死的抱着女婴不肯松手。
可是我哥一巴掌把我嫂子扇到了床上。
嫂子吃痛，手上松了力道。
那女婴被我妈抱走了，后面是嫂子声嘶力竭的哭喊。
她拼了命的想护住她第二个女儿，可惜她的力量太弱小了。
我妈又一次把女婴做成了剪金童。
那剪纸又一次贴到了他们的床头。
嫂子就像兔子一样不停的生，只是都是女娃。
一张又一张的金童剪纸贴在床头，似乎带来一份又一份的希望。
可是事与愿违，我家仍旧没有男婴。
那个火盆已经烧了五张金童剪纸了。
4
嫂子也许是麻木了，她已经不再阻拦我妈把孩子抱走。
只会在生完孩子后就闭上眼睛。
等着我妈一个小时后捧来剪金童贴在床头。
第六个女孩生出来时，她很虚弱。
生下来连叫都没叫，仿佛病弱的羔羊。
但是羔羊比她洁白多了，她的身上满是暗紫色的胎记。
甚至脸上也有一大块。
我妈叫来我哥去商量：“大根，要不这个女娃咱们就养着吧。”
我哥一脸疑惑不解：“妈，你不是说女孩都是赔钱货吗？”
我妈叹了口气：“还不是为了以后，随便给口饭吃养大了也能换钱。再说这孩子皮肤上都是胎记，而剪金童需要皮肤无瑕的女婴，这根本不行啊！”
我哥急了：“那妈你说咋办，阿花她生了六个了都没生下男孩，咱们家岂不是要绝后？”
我妈神秘一笑：“大根，妈再给你娶个媳妇咋样！”
我哥眼里闪过犹豫：“妈，咱家买阿花的时候钱都花光了，再说我舍不得阿花。”
我妈眼一撇：“我能不知道你，你是舍不得阿花的身子吧！”
我哥脸红，支吾着说不出话来。
我妈仿佛胜券在握：“把阿花卖给村口那个李老头，他可喜欢阿花了，每次阿花走过去的时候眼都不错的盯着她！”
我哥大惊：“那老头可快六十岁了，又是个驼背，还爱打人，以前买来的老婆都被他打死了！”
“那老头可是出三万块钱哪，有这三万块，你还愁买不了一个黄花大闺女生儿子？”
我哥望向嫂子的屋子，眼神飘忽。
“那还不如阿月，她长得也不错，反正她也不是我亲妹妹！”
我就是阿月。
知子莫若母，我妈知道这事儿成了！
我躲在暗处听到了这话并告诉了嫂子。
当天晚上嫂子就不见了。
连带着还有那个叫望娣的女婴。
5
我妈和我哥发现嫂子不见后立马去找，可是找了一大圈也不见他们的身影。
我哥埋怨我妈：“都是你说要做什么剪金童，要把阿花卖给李老头，要不然她也不会跑！”
我妈也后悔不迭，不过是后悔不应该让我嫂子听见这话。
可当我们回到家时，嫂子竟然端端正正的坐在我妈的屋子里。
手里正拿着那把剪刀。
望娣躺在桌子上一丝不挂，浑身暗紫色的胎记几乎布满整个身躯。
嫂子抬眼看到我们过来，十分高兴：“妈，你终于回来了，你快教我剪金童的法子，我手笨，在纸上都剪好几次了都剪不出来金童。”
我妈有点惶恐，在她印象里我嫂子是个温柔又倔强的人。
可此时的她好像有点神经病。
“阿花啊，你又不会剪金童，还是放那儿吧！”
“再说望娣她那皮肤也不好，剪出来的金童不好看，到时候生出来的男孩也不好看！”
“你赶快放下剪刀，别再戳着望娣！”
我嫂子听了这话却不高兴：“妈，你这话说的，我学会剪金童还不是为了给咱家生个儿子，你这都不肯教？”
我妈对这话哑口无言，又有些讷讷地说：“你都知道了！”
嫂子灿烂一笑：“妈，你第一次给我剪婴时，上面有颗痣，我生下来的第一个女儿时，她那背上就有一颗,当时我就知道了！”
然后又催促道：“妈，你快教我剪金童吧，我儿子还等着投胎哪！”
我妈却有些为难：“剪金童要用刚生下的婴儿才行，望娣都已经生下来这么久了，早就不能做剪金童了！”
我嫂子一听这话急了：“妈，这可怎么办，我还要赶快生儿子哪！”
6
我妈好说歹说劝住了嫂子。
只是答应嫂子要教给她剪金童的法子。
等嫂子回屋后，我哥急了：“妈，望娣真的不能做剪金童了？”
我妈叹了口气：“就算望娣能做，你看阿花这个身子还能生下孩子吗？”
“回头把阿花卖给李老头，等阿月再长长，你就和阿月圆房。”
“咱家也养了阿月这么多年，该是她回报的时候了！”
我哥朝着我的屋子露出垂涎的目光，让暗处的我看的浑身不舒服。
“那什么时候把阿花弄走？”
“事不宜迟就今天晚上。”
说完，我妈给了我哥一下，警告道：“你可别又被阿花勾上了床！”
我哥讪笑道：“我一定。”
可是我哥还是被嫂子勾上了床。
等晚上我妈想叫醒我哥去李老头家时，发现我哥已经在嫂子的屋里翻云覆雨。
我哥提着裤腰带从嫂子屋里出来时，一脸满足。
我妈恨铁不成钢的戳了我哥的额头：“她要是再怀孕怎么办，是你的还是李老头的。”
我哥满不在乎的说：“怀上了不更好吗？”
“那等等看她怀孕没，没有再卖去李老头家里。”
嫂子肚子很争气，又怀上了。
只是生下来的还是女孩。
而嫂子一生下女孩就不顾虚弱的身体往我妈的屋子里跑。
谁也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出，一时不妨竟让她跑了过去。
嫂子从里面上了门锁，我们都进不去，只能从外面干着急。
我妈急的大喊：“阿花，你别乱来啊，这可是望娣的妹妹啊，你的亲女儿啊！”
“你拿她做剪金童，她可会没命的啊！”
我嫂子却无动于衷，只隔着门对着我哥柔情蜜意的说：“大根，我有预感，这个剪婴做完我们就会有儿子了！”
我哥急的要撞门，可是这门结实的很，我哥因为床上用力太过早就虚弱不堪。
我妈他们急的团团转。
忽然，我妈想起：“我床旁边有个洞，阿月能钻进去。”
后边有个小小的洞，只有小孩才能钻进去。
虽然我已经十五了，却因为营养不良十分弱小。
我钻了进去。
眼前是骇人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