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类别:
现代
作者:
琅琊字数:3638更新时间:24/07/16 16:27:20
真千金回来那天,所有人都开始与我针锋相对。
我被自己的哥哥和痴爱了七年的男人打断了腿,丢到监狱里反省。
只因为,真千金说是我将她从楼梯推了下去。
后来,程良满目愧疚向我道歉,乞求我能回到他身边。
可我却抱着小熊,一脸戒备:“你是谁呀?”
1
祝月光回来那天我才知道,我是个孤儿,是被祝家爸妈捡回来的孤儿。
她躺在病床上,双眸含泪,拉着程良的衣袖说不怪我将她推下楼。
闻言,我的养父直接给了我一耳光,脆响过后,我的左耳彻底听不见了。
我尝试解释,可是根本没有人相信我。
自小看着我长大的哥哥和竹马,也纷纷对我厌弃至极。
他们将我拷在床上,亲手将我的小腿敲断。
“祝暖,怎么会有你这么恶劣的人?”
“你记住,这是你欠月光的。”
然后,他们便将我送到了昆山监狱中,给我定了个谋杀未遂的罪名,还吩咐监狱里的人好好照顾我。
服刑期间,我只能吃别人吃不要的剩饭,喝别人故意弄脏的水。
被分配最苦最累的活,穿最脏最破的衣。
我也曾向狱警求救,却被狱霸扯着头发撞在墙上,她告诉我不要做无谓的挣扎。
同时,我的刑期也从一年半莫名加到了三年。
我只能默默忍受这一切,期待着出去。
因为我想出去后,我就能重获新生。
2
出狱这天下了好大的雨,我缩着脖子抱着包裹走出监狱大门这瞬间,就看到了曾经最疼爱我的程良。
黑色的迈巴赫被雨水冲刷得反光,程良向我走过来,脸上是藏不住的厌弃。
“过来。”他朝我伸出手,我却猛的瑟缩,接着便跑得远远的。
“我错了,程良,是我错了,我已经改造好了,放过我吧好不好?”
程良神色一愣,接着便是更深的厌恶。
“祝暖,你装可怜给谁看呢?”
“你最好给我乖乖跟上,不然,我不介意把你长好的腿重新敲断。”
雷光划过,程良的脸好像厉鬼。
我强压着心头的恐惧,却只能跟他上了车。
我的腿曾经被程良亲手打断过。
那日,祝月光和我一起站在楼梯口,却忽然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月光!”
拐角处的喊声令我回过神,我才知道祝月光宁可废了自己的腿也要除掉我。
祝月光被送到医院,却被医生告知可能永远都无法再跳舞。
她梦想成为一个舞蹈家,听到这个诊断直接哭成了泪人。
我的父亲一掌将我的左耳打成失聪,现在还会时不时耳鸣到整夜失眠。
而祝明,曾经最疼爱我的哥哥,按住我的肩头,逼着我给祝月光磕头道歉。
我倔强着不肯,他便直接将我按在地上。
我的头磕出了血,痛得几乎昏过去,可程良,这个我张狂爱了七年的男人却扼住我的下颌,轻蔑说:“这些怎么够?你害得月光失去了双腿,这样就算赔罪吗?”
而后,我被他和祝明拷在床上,一锤一锤,亲手敲碎了我的小腿。
到如今,我依旧无法恢复正常的行走姿势,每逢阴雨,腿部的疼痛都会要我半条命。
3
到了家,程良直接将我拽下车,我的腿钻心的痛,一个踉跄跪坐在地上。
程良却黑了脸:“装柔弱还没装够吗?”
“还不滚进屋去给月光赔罪?”
他拽着我我的头发,宛若拽着一条死狗一般将我拖进屋里。
雨天泥泞,我头发乱糟糟,浑身是泥巴,和此时一身白裙的祝月光有着天壤之别。
她柔弱开口:“姐姐,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爸爸斥责道:“祝暖,家里教你的教养都被你吃了吗?你现在的样子成何体统?”
我扶着双腿,痛得脸色苍白。
妈妈要扶我,眼眶红红,却被祝明打断。
“吃什么?她也配?”
“你还没向月光道歉,也敢吃饭?看来这三年你也没学好。”
他一抬脚,我几乎是下意识就跪在地上,疯狂的磕头。
“我错了,我错了,别打我……求求你们别打我……”
祝明一愣,接着便一脚踹在我的心口:“再胡说八道,就滚出去!”
说罢就将一个狗盆扔到地上。
“你就只配跪在地上吃。”
我呆呆看着他,心中的酸楚几乎将我淹没。
哥哥曾经最疼爱我,他说我是他唯一的妹妹,不会让我受到一丁点委屈。
可现在他一脸温柔的给祝月光夹菜,为她挽起头发,却命令我跪在他们脚下吃饭。
我来不及多想了,三年来,我没吃过一顿温热的饭。
每次,我都得等所有人吃完,才能从他们的剩饭中挑能入口的吃。
甚至有的时候,她们会故意吃得一干二净,我只能舔到几粒发嗖的饭粒。
我抓起饭就狼吞虎咽往嘴里塞。
祝月光看向我的眼神是藏不住的得意:“姐姐,虽然你是养女,可是不能忘了祝家的身份呀。”
“你这样粗鲁,说出去,会让爸爸妈妈丢人的。”
程良心领神会,抓着我扔到了门外。
我则死死抓着饭盆不松手。
我太饿了,再不吃东西,我真的会死。
4
“祝暖,你怎么变成了这幅样子?”程量居高临下俯视我,面容讥讽。
我蜷缩在门边:“对不起……”
他挑了挑眉:“你不是最傲气了吗?竟然能轻易听到你说对不起,稀奇。”
是啊,我曾经是骄傲的祝家大小姐。
我张狂爱了他七年,我们是有娃娃亲的。
曾经,我以为我会嫁给程良,幸福地度过这辈子,可是没想到一切都变了。
祝月光滚下楼梯前对我说,看程良是相信我还是相信她。
我无比自信程良会相信我,可现实却狠狠给了我一个耳光。
程良不仅不相信我,还残忍的将我的腿打断。
那天我哭着求他不要,痛处不断动腿上传来,要了我半条命。
可他却越加狠厉,他问我当初推月光下楼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这个下场。
我哭着反驳,我说我没有推她。
他看我不松口,更是狠狠地砸了下去:“做错了事情就要付出代价,你不懂吗?”
是啊,我是做错了事情。
我唯一的错,就是爱了他这么多年。
见我不说话,程朗面色一沉,俯身下来就要捏住我的脸。
我习惯性一躲,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我错了,我错了,是我不该爱你,是我自作多情,你放过我吧,不要打我,求求你了别打我……”
他脸色黑了又黑,咬牙切齿:“你唯唯诺诺给谁看?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心疼你吗?”
说完,他便摔门进去了。
我抱着饭盆,里面的饭菜已经被雨水淋湿,变得湿腻冰冷,我大口大口吞进去,忽然觉得胃部一阵刺痛,比腿上的疼痛更令我难受。
我捂着胃,剧烈的痛感令我产生了巨大的濒死感,我想伸手开门,却不想被里面的人抢先一步。
“姐姐,这三年过得可滋润?”
祝月光噙着笑,接着便一脚踩在我的手上,尖锐的高跟鞋刺穿了我的手指。
我吃痛,一把将她推开。
“月光小心!”程良在后面搂住祝月光的腰。
祝月光立刻变了一副面孔,双眸含泪:“程良哥哥……我只是想看看姐姐,可她好像不喜欢我。”
我颤颤地捂着手,上面的血洞汩汩冒着血,格外可怖。
“月光关心你,不过是不小心踩了你一下,你就又要将她推倒吗?”
程良满脸厌恶,几乎将我的心彻底刺穿:“看来三年还是太少了,就该将你关个10年,你才能彻底悔改!”
说完他便抱起祝月光回了房间。
门响的声音传来,我再也忍不住疼痛,晕了过去。
5
醒来时,我还在门外,浑身打颤。
昨晚没有人将我带回房间,我在门外晕倒,淋了一夜的雨,此刻发了高烧。
咳出来的血,也被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
“行了,找人来看看吧。”
还是一向严厉的父亲开了口,我才得以被带到医院接受治疗。
医生撸起我的袖管想要抽血,可是我的胳膊上布满了疤痕,早就没了一块儿好皮。
他蹙着眉,好像在好奇为什么我这个大小姐会搞成这幅鬼样子。
我不想额外添麻烦,只能说自己精神有问题,这是发病时候自己弄伤的。
检验结果出来的时候,大夫跟我说我有低血糖,而且有严重的营养不良。
是啊,在监狱这三年,我几乎没吃过什么有营养的东西,又怎么会营养均衡呢?
我看着自己形同枯槁的身体,不复曾经娇嫩的模样。
“而且……”他镜片下的眼眸闪了闪,似乎在考虑要不要跟我说。
“直接跟我说吧,我自己能做主。”
即便身体有什么问题,也不会有人在意的。
说不准,又会认为我是在博同情,装可怜。
没有意义。
闻言,他便直截了当开了口:“你的肿瘤标志物显示异常,建议进一步进行筛查。”
我心头一颤,昨晚剧烈的胃痛和那滩血液出现在脑海中。
我想,我大概知道自己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了。
可是不会有人给我医治的。
我发了高烧,却没有人肯在我旁边看看我的情况。
只因为祝月光说她的心疾又犯了,闷闷的喘不上气,所有人便都跑去围在她的身旁。
我拿起手机,还是三年前的老款式。
已经斑驳掉漆,卡顿得厉害。
我拨通了祝明的电话,心中还带着一丝丝希冀:“如果我生了重病,你会帮我医治吗?”
祝明曾经对我多好啊,我闯了祸祝明会将我护在身后替我挨打,我喜欢吃什么,祝明宁可半夜不睡也会驱车出去替我买。
他说,做哥哥的就是要让妹妹开心。
可是为什么祝月光回来后一切都变了呢?
电话那头,祝明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他笑着对周围人说:“你们快听,祝暖说自己重病要死了呢。”
这时,一个冷漠的声音传来,再次刺痛我的心,鲜血淋漓。
“告诉她,别再耍花招,否则,我不介意给她重新扔回昆山监狱去。”
这就是我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
他现在巴不得我去死,这样就能顺理成章和祝月光结婚了吧。
虽然早就死了心,可是听到他亲口说出这句话,心脏还是会一抽一抽的疼。
现在在他们眼中,我是个卑劣的小丑,只会用肮脏的手段对付祝月光,只会装可怜博同情。
所以,我请医生帮我保密。
“还有你的腿。”他面露不忍,“不重新医治的话,可能会终身残疾。”
我笑了下。
癌症都不治了,还会害怕终身残疾吗?
6
我从医院跑了出来,在城中村租了个小单间。
因为需要省钱,只能选择合租。
室友是个修车工,每日乐呵呵上班乐呵呵下班,好像没什么事情能让他烦心似的。
他叫程诚,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我下意识心中一寒。
这辈子就和姓程的扯不断关系了吗?
好在,他不像程良那般冷漠疯魔。
我看着他温和的面庞,甚至想不清自己究竟为什么喜欢了程良那么多年。
三年前,人人都知道祝家大小姐爱惨了程良。
为了他,将名字纹在自己的胸前,为了他,特意学了赛车就因为程良喜欢。
后来,祝月光回来了,我被发现是抱养回来的孤儿,真正的祝家大小姐,根本不是我。
我因为嫉妒,将祝月光推下了楼梯,险些毁了她的腿,被父母送进监狱管教。
告诉程诚这些事的时候,我问他,害不害怕我。
毕竟,我是个这样恶毒的女人。
程诚却只是勾起笑,漫不经心地擦拭着头盔:“你要真是这么恶毒,还会弄得自己这么狼狈?”
说罢,他看向我的手。
不复曾经的青葱,如今我的双手肿胀不堪,好像常年耕作劳动的农民的手。
我忽然流泪。
这样一个刚认识的陌生人都会信任我。
而我的父母,我的哥哥,我爱了许多年的男人,却对我没有丝毫信任,亲手将我送入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