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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上班前特地在家里解决了一次，在工位又忍着不喝水，
可是实在抵不住人有三急，
下午四点，我拿着纸巾走去公司厕所，
看着捂着鼻子皱着眉从厕所里摇头走出来的同事，
心凉了大半。
走进去推开门一看，果然每个隔间里都留着一根褐色的条状物体。
有的是整齐的，有的呈喷射状，躺在浑黄的液体里，散发着恶心的臭味。
「TMD到底是谁啊！！！」
我受不了了，用力拍了拍厕所的大门，怒吼道：
「能不能有点公德心啊！」
「吵吵什么？吵吵什么？！」
老板办公室的门应声拉开，露出一张肥头大耳眼冒精光的脸，不满地看着我：
「不知道现在是上班时间吗？！」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显得理智一些：
「老板，女厕所里老有人拉屎不冲，这事我们跟您反应过很多次了！」
「您之前说管，到底怎么管？！」
杨有为冷笑一声：
「呵，我说要在里面装个监控你们又不让，那我怎么知道是谁？」
看着他一脸无赖的样子，我气得浑身气血都倒流了。
装监控？这是装监控的地方吗？
这就是你一个堂堂上司公司大老板解决问题的态度？！
我想爆粗口，
但是理智在我的脑子里转了又转，
想了想现在的就业环境，我还是咬牙忍了下来。
我抬手指向正拿着一杯咖啡扭着腰悠然自得从外面进来的李莉，冷声道：
「她！」
「既然你查不出来，那我给你提供一个人选！」
「就是从她来公司以后才出现这种情况的，而且我观察过，她从来不去上厕所！」
02
李莉一愣，反应过来后嗤笑道：
「佟姐，你自己一根直肠通大脑，能不能别把别人也想得跟你一样简单？」
「我不上厕所，那当然是因为我醉心工作无法自拔啦！」
「我可和你们这些每天就指望着在厕所里带薪拉屎、占老板便宜的人不一样！」
杨有为听了，频频点头，大夸这个新来的实习生懂事。
我却直接傻眼了，
她？认真工作？我没听错吧？她的哪项工作不是我帮她做的？
刚来的时候我还顾念着现在的年轻人做实习生不容易，
交代她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我。
结果人家倒好了，小到连小数点要标在第几位、打印机要怎么用都要来问我，
就差我像个幼儿园老师一样一步一步教她了。
最后没捞着一句谢谢不说，反被她骂我是带薪拉屎占老板便宜？！
这简直！
简直是南村群童欺我老无力，忍能翻脸不认人！！！
我捏紧了拳头，
脏话在嘴里转了又转，最后却也只能生生忍下这口窝囊气。
后面，
杨有为就带着李莉出门谈生意了。
我是不理解他带一个实习生出去能干嘛，
但是老板不在，
这就意味着他办公室里的私人卫生间可以偷偷用了！
我趁机溜进他的办公室，刚坐到马桶上，正打算解决一下人生大事，
嘎吱嘎吱的推门声突然响起。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03
「老板，那、那我先出去了。」
李莉的声音传来，
但是和以往不同，这声音矫揉造作，明显是在夹着嗓子说话。
我下意识无声呕了一下。
没想到，老板的回应却更劲爆。
「去哪啊，小妖精！」
一阵衣服的摩擦声伴随着响起，李莉娇声连连：
「讨厌啦！死鬼！」
我艹……
我在厕所一阵风中凌乱，
我、我这是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瓜啊？！
我连忙屏住呼吸憋着气，
屁股里刚冒头一半的屎进去也不是出来也不是，
等到他们结束以后，生生地风干了……
老板喘着粗气，笑道：
「宝贝儿，你之前说的那个办法真管用！」
「屎留在那里，保洁晚上才来打扫，那群不好好工作的女人又恶心地不想冲。」
「这样一来，他们就只能全部待工位上，给我好好工作了！」
李莉嗔他一眼，话却说得意有所指：
「讨厌！你这话说的！」
「我也是为了我们家的产业考虑嘛！你的，不就是我的。」
老板干笑几声，想敷衍过去。
李莉却没饶他，娇嗔道：
「有为～你到底什么时候和你家那个黄脸婆离婚啊！」
杨有为抓住她的手，腆笑道：
「快了、快了，你也知道，我们结婚很久了，还有孩子……」
「哼！」
李莉生气地扯回手：
「我就知道！你之前说的都是骗人家的！」
「你说会给人家名分，人家才跟你的！」
「可现在呢？」
「就给我安排个破实习生的工作，还有一个贱女人成天着叫我做这做那！」
「全是我不会做的，整得人家都没时间好好保养了！」
「你看你看！我的小嫩脸都被她熬憔悴了！」
蹲在马桶上的我：
「？」
不是，她有病吧？！
我让她干啥了？
自从她来了以后，我不仅要干自己的活，还要帮她把她干的活给干了！
她是关系户她早说啊！还骂我贱女人？！
艹！！！
「辞了！」
杨有为的话却让我的愤怒更上了一个台阶。
他抚上三姐的肩膀，心疼地说：
「什么贱女人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
「老女人一个，肯定是嫉妒我们宝宝，还仗着自己来公司早几年就对我们宝贝指手画脚的对不对？宝宝等着，我一会出去就给她辞了！」
三姐终于满意了，嗔他一眼：
「这可是你说的！」
「那我上个厕所就出去。」
听到这话，轻手轻脚按下录音键的我浑身打了个激灵。
上厕所？！
别啊！
高跟鞋哒哒哒的脚步声朝着我越来越近，
我只能浑身僵硬地听着，心跳响得像雷鼓一样。
04
「咚咚咚！」
门上倒映出的女人身影突然顿住。
「谁啊？」
老板一改刚刚的油腻声音，假正经问道。
「老板，有个文件需要你签！」
「噢你等等，我出来签！」
二人对视一眼，便干脆一起出去了。
出去前，老板还恶劣地打了一下李莉的屁股。
我也顾不上屎意了，连忙擦了屁股冲了水，悄悄地溜回工位。
好在没什么人发现我离开了很久，
我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继续努力工作。
李莉从我工位前走过，看我一眼，没由来突然得意地冷哼一声。
果然没过多久，
杨有为就把我叫进办公室跟我谈离职的事情。
他喝了口茶，一副施恩的样子：
「你也知道，你这工作效率啊、质量啊什么的都是垫底！」
「公司呢，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也比较惋惜。」
「不过这赔偿什么的，你也就不要强求。毕竟你让公司损失的钱，认真去计较，其实都不够你赔的！」
我心下冷笑，照他这么说，合着，我还得感谢他呗？
面上我却表现得极为平淡，只是淡淡地问：
「老板，今天这么晚了，那我明天再过来办离职吧？」
老板嫌恶地看我一眼：
「我看你就是想多要一天工资吧？」
「哼，你们这种底层打工人就是什么小便宜都要占，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随你去吧！」
我走出办公室时，迎面撞上了等候许久的李莉。
她脸上全写着幸灾乐祸：
「呦，佟姐，被裁啦？」
「其实吧，这也怪不得老板，谁叫你自己处不好同事关系呢？」
「听我一句劝，找到下家以后，别老装作很懂的样子对别人的工作指手画脚，给人安排一堆工作，让人恶心！」
「噢呵呵，当然！如果你找不到下家的话，就当我没说。」
我冷冷地看着她，原来我那些好心的指导在她眼里是对她指手画脚。
呵，算我好心当作驴肝肺。
我没恼，只上下扫她一眼，轻笑道：
「奇了怪了，你怎么知道老板是要辞我？」
「我都是刚刚才知道的，一出门，你就知道了。」
「怎么？」
「难道你和老板的关系，不一般？」
她的脸色瞬间微微发白，眼神慌张地朝我吐了口口水：
「呸！你你你、你胡说什么？！」
「你个臭要饭的！被辞了就编排别人？！活该你被裁！」
说罢，便瞪着我走开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冷笑。
小东西，
明天我就让你知道知道，我是不是胡说。
我在公司找了个角落窝了一晚上。
眼睛拼命睁着，直到天色微亮，一个浑圆的身体慢悠悠地晃进了女厕所。
我打开手机摄像头，冷冷笑了。
「浪奔～浪流～浪里滔滔江水永……」
最后一个隔间里，老板慷慨激昂的歌唱到一半，
我一脚把隔间的大门踹开，
手机屏幕上显现出杨有为惊慌失措的脸，我吹了声口哨，笑道：
「老板，唱得不错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