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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女娃也配吃这么金贵的白米，这馊饭吃了不照样健健康康！」
奶奶的声音尖酸刺耳。
睁开眼，那张恶毒的嘴脸映入眼帘。
上一世，奶奶记恨我克死弟弟，天天虐待我。
对我不是打就是骂，以至于我的身上没一块好肉。
我的头被她摁进碗里，脸上是黏糊糊的汤汁，她逼我吃下馊饭，直到我全身布满红疹才停手。
「奶奶，我呼吸不上来了。」我一边挠一边大口呼吸。
「矫情，吃个饭要死要活的。」奶奶奋力地甩了我一耳光，浑浊的双眸透出恨意，「扫把星，要不是你，我的孙子怎么会死！」
我和弟弟是龙凤胎，因为妈妈身子不好，所以弟弟生下来就是个死胎。
奶奶觉得是我害死了弟弟，对我恨之入骨。
我浑身颤抖着想去医院，却被奶奶一把拦住，她怕我偷偷溜走，还用绳子将我绑在桌子上。
我奋力挣扎，四肢被勒得通红，呼吸也越来越困难。
「奶奶，你带我去医院吧，求求你了。」我苦苦哀求她。
奶奶俯身盯着我，毫不在意地说：「赔钱货，死了就死了。」
前世的画面带着痛意在脑海里一帧一帧闪过。
一个计划在心中升起。
这个时间点，爸爸快带着他的同事进门了。
只听见钥匙进锁的声音，我用嘴含住馊饭，在门打开的瞬间，一口喷在奶奶的脸上。
汤汁伴着口水顺着奶奶皱巴巴的脸滑落。
空气中响起一声尖叫。
接着是一道响亮的巴掌，我偏着头，脑子被扇得嗡嗡作响。
门被打开，一行人无措地站在外面。
奶奶没有看见，朝着我的肚子狠狠踢了一脚，嘴里咒骂不停。
我痛得弓起身子，大叫：「爸爸救我，奶奶要杀我！」
奶奶猛然怔住，佝偻的背脊一僵，缓缓转过身去。
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看着她，纷纷露出鄙夷的目光。
「阿姨，你怎么能这么打小孩，她还小，你会把她打死的。」
「就是就是，沈副总，我们可是母婴公司，要是让别人知道阿姨在家虐待小孩，以后谁还敢买我们的产品？」
「不是说阿姨身子骨不好，柔弱不能自理吗？我看她打人倒是挺有劲的。」
我趴在地上，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勾唇一笑。
爸爸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他脸色铁青地看向奶奶。
奶奶依旧不觉得自己有问题，插着腰气势汹汹：「是这小贱蹄子不听话我才教训她的，你们懂什么？」
「你真是越老越糊涂！盼睇可是你的亲孙女，你怎么能动手打她！」爸爸佯装生气，他走上前将我抱进怀里。
「是爸爸的错，乖女儿不哭。」他温柔地哄着我，眸底一片冰凉。
我的爸爸，是个双面人。
等大伙散去，他便显出原形。
「少跟奶奶作对，不然饶不了你。」爸爸往我手臂用力一掐。
我痛得流出眼泪，一旁的奶奶满脸得意。
因为不听奶奶的话，爸爸罚我今晚不准吃饭。
我盯着他伪善的脸，决定送他们母子一起下地狱！
2
刚才的一群人里面，我看见一个熟悉的面孔。
爸爸的死对头——张经理。
为了心中的计划，我讨好般地向奶奶道歉，还承诺每天伺候她，跟着她学规矩。
准备回房间的时候，爸爸给了我一张他写了几千字的脚本。
内容都是我不听话，奶奶才教育我的，一切都是我的错。
我足足花了一小时才背完。
在爸爸的镜头下，我被塑造成一个不听话的坏孩子。
他心满意足地拍下视频发在公司群里。
却不知，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我悄悄露出几秒手臂上的伤。
奶奶在和村里的姐妹打视频。
「死丫头，越来越不听话了，今天往我脸上吐口水，还在他爸爸面前装委屈。」奶奶捧着手机，得意洋洋地说，「哼！好歹我是他妈，哪有儿子不听妈的道理，小贱蹄子，还敢挑唆我和他的关系！」
「哎呀，女娃娃迟早要嫁出去，生下来也是别人家的。」
话落，她狠狠剜了我一眼，眼神如同淬了毒。
我的视线落在后妈散乱的快递上。
她要退货，里面有我想要的苦杏仁。
我主动帮忙，趁着后妈试新衣服的空隙，偷偷把里面的苦杏仁和巴旦木调包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开始给奶奶做早餐。
每天一杯牛奶是她的习惯。
我把磨好的杏仁粉放进去，量不大，但足够伤身体。
那苦杏仁粉我磨了一晚上。
如果奶奶足够聪明就能看见我红肿的手。
可她不在乎，就是因为她的不在乎，才会害死她自己。
看着奶奶一点点喝下牛奶，我唇边的笑意越发明显。
奶奶透过玻璃杯，疑惑的目光落在我微笑的脸上：「你笑什么？」
「你在牛奶里下毒了？」她猛地放下杯子，满脸警惕，「我说今天牛奶这么是热的，你这个小贱蹄子。」
心一惊。
「奶奶我没有。」我连连跪在地上。
「那你笑什么？」奶奶用自以为很懂的口吻对我说，「你不过七岁，表情写在脸上，刚刚我喝牛奶的时候，你笑得那么开心……」
她停顿了一秒，巴掌飞快落在我的脸上，语气狠戾：「不是下毒是什么？」
我故意哭得撕心裂肺，大声辩驳：「我没有下毒，我笑是因为妈妈说我要有弟弟了。」
奶奶的手停在半空。
凝滞了几秒，她才反应过来。
「你说的是真的假的？」她瞬间眉笑眼开。
是啊，我才七岁，表情写在脸上。
可你怎么知道我的表情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我暗暗的想，前世后妈生了个女儿，如果这一世我提前告诉奶奶，后妈肚子里的孩子是男孩，得知真相那天，她一定会气疯吧？
这一世，我不仅要让她和我前世一样中毒身亡，还要击垮她长久以来重男轻女的信仰。
身体上的伤尚且可以痊愈，可心里的伤永远也无法愈合。
最绝望的事，莫过于自己心心念念的幻想破灭。
奶奶高兴得忘了形，让我去打扫爸爸的办公区域。
这个地方，除了奶奶以外，谁也不让进。
我一边打扫卫生一边搜集爸爸泄露公司机密的证据。
在爸爸的公司门口蹲了好几天，终于蹲到了他的死对头，如愿地把证据交给了那个人。
3
这几天奶奶都没来找我麻烦，她满心满眼都是她未出生的孙子。
我总是有意无意地向她暗示，后妈肚子里的孩子一定是个男孩。
起初奶奶不相信，直到我说后妈给的糖都是酸的，我不喜欢。
而那段时间，后妈的手机里全是我常看的酸味菜品。
大数据检测到我的喜好后，天天给后妈推荐。
我们的餐桌上，不是酸汤就是酸菜。
而深受封建思想荼毒的奶奶，坚信酸儿辣女，后妈肚子里的种一定是个男孩。
我真是越来越期待，奶奶知道真相那天会什么表情。
一定很精彩！
体检的日子到了，爸爸工作忙，只能让奶奶陪后妈去体检，我提着大包小包跟在她们身后。
刚检查完，奶奶就耐不住性子，开始问东问西。
「医生啊，我媳妇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医生眉头紧锁，冷冷丢下一句：「生男生女都一样，生下来你就知道了。」
「妈，医院有规定不能说。」后妈白了她一眼。
奶奶瞬间明白了，规定不能直说，没规定不能暗示啊。
于是她腆着老脸：「那宝宝是像爸爸还是像妈妈啊？」
「都像。」
「都像？」奶奶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医生，不死心继续问，「那我们宝宝该穿裙子还是裤子啊？」
医生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她：「尿不湿。」
在检查的时候，我偷偷地把红蓝笔放在桌上，而医生自己的黑笔被我藏了起来。
红笔壳里面是红墨水。
蓝笔壳里面是黑墨水。
我敢笃定，医生一定会用蓝笔，因为上一世，医生借笔的时候，用的也是蓝笔。
结果不出所料。
奶奶瞬间懂了，拉着我兴高采烈地回家。
一路上，她都在和村里的小姐妹炫耀。
「我媳妇肚子里的是个男娃，我马上要抱孙子了。」奶奶眉笑眼开，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哎呀，不像老李家，全是女儿，造孽哦。」
提到别人家的女娃时，她的眼神满是嫌弃。
电话是免提的，这句话大家都听见了。
电话另一头的老李有些生气：「你怎么确定你媳妇生的就是男孩呢？说不定是个女孩。」
「你少诅咒我，你们就是羡慕嫉妒。」奶奶如同胜利的公鸡，雄赳赳地梗着脖子。
「现在生男生女都一样。」有人不满奶奶的思想。
奶奶立刻反驳：「那怎么能一样呢？女孩就是赔钱货，下贱皮子，怎么能跟我的宝贝孙子比？」
老李家的媳妇看她不爽很久了，怒怼道：「你自己也是女的，你也是赔钱货，下贱皮子喽？」
奶奶一听，立刻昂起胸脯：「我跟你们可不一样，我生了儿子，我儿子是母婴公司的经理，比你们这些草包强多了。」
「自己肚子不中用怪谁？」奶奶又阴阳怪气地添一句，「与其和我在这里吵架，不如好好研究一下怎么生儿子吧。」
「还有啊，你们的孩子再多，也不如我这一个牛啊。」
这下村里的人算是被她得罪完了。
这么目中无人，等生产那天，我看你还能不能笑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