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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怀孕8个月，眼看就要临盆。
这天我正在洗澡，冷不防一个男人冲进了浴室。
我「哎呀！」一声惊叫，慌忙抄起浴巾包裹全身，
一不留神却滑了一跤。
听到我的叫声，男人淡定开口。
「嫂子你慌什么，是我。」
我定睛一看，原来是一直寄住在我家的小叔子。
「我不是跟你说过好多次了，我在洗澡的时候别闯进来！」
我摔得腰酸背痛，加上肚子太大，根本没法自己撑起身子。
「我约了人马上就要出门，进来弄会头发怎么了？」
「谁让你一直占着洗手间，害我差点来不及。」
他见我跌倒，丝毫没有要扶我起来的样子，反而数落起我来。
老公只有这个弟弟，却不学无术。
三本毕业后，借口要考研一直不去找工作。
可这研究生一考就考了三年。
三年里，他一直借住在我和老公置办的小一居里。
住着住着，仿佛他成了这个家的主人。
家里只有一个卫生间，各种情况都不方便，
早就被他借口不小心弄坏了门锁。
我让老公找人修，却不知为何拖拖拉拉一直没修好，
这才出现了今天的状况。
「我怀孕挺着这么大肚子，你就算不体谅我不方便，也不该吓得我摔跤，要是孩子出了问题怎么办？」
我心里又气又怕，忍不住怼道。
谁知他一撩头发，冷笑道，
「女人怀孕生孩子，天经地义。」
「怎么那么容易就掉了。」
「要是没本事保住孩子，就该怪你没用。」
浴室这么大动静，老公终于注意到跑了过来。
他扶起我，正当我以为他要安慰我，再指责小叔子两句时，
他却皱着眉抱怨道，
「怎么洗个澡还这么不小心？」
「要是伤到我儿子了怎么办？」
他虽扶起了我，却没有递给我一条干毛巾，
裹着身子的浴巾早已被浸湿，我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你怎么能这么说？」
「你怎么不问问，是谁害得我摔倒？」
我实在忍不住爆发了，指着小叔子大怒道。
「他在家里一住就是三年。」
「钱不钱的我也不说了，但生活里多少不方便？」
「你从来不考虑我的感受。」
「现在孩子马上要出生，以后这屋子哪里住得下！」
面对我的怒气，老公只是瞥了小叔子一眼，推他道，
「不是说赶时间吗？怎么还不走。」
小叔子点点头，临走还蹬了我一眼，冷冷道，
「想赶我走？没门！」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信不信我让我哥换件衣服？」
说罢他就扬长而去。
2
我忙不迭穿好衣服去了医院检查，
好在孩子一切都好，只是离生产确实越来越近了。
回到家，我不得不找老公摊牌。
「我们供你弟弟考研考了三年，」
「这期间你爸妈一分钱没掏，我们也算仁至义尽了吧。」
「可这一直考不上，正常来说是不是也得想想其他路子？」
「再说，孩子马上就要出生，」
「家里真住不下，还是让他回老家吧。」
「在老家不是也能准备考研吗？」
谁知老公一听就炸了，
「老家县城哪有大城市条件好。」
「我就这一个弟弟，长兄如父，我不管他谁管他？」
「长嫂如母，你看看你哪里有点母亲的样子？」
正说话间小叔子回来了。
他看到餐桌上空着，瞥了我一眼，怒道，
「晚饭怎么还没好？我出门一天，都饿坏了。」
我气不打一处来。
「你早上害我跌倒，我去医院检查了半天才回来。」
「歇还没歇过来，现在哪有功夫给你做饭。」
小叔子根本不上进。
考研只是他赖在我们家混吃混住的借口而已。
事实上从未见他好好复习过。
「你天天出去玩，也没见你复习。」
「今年考研恐怕又难了。」
我才抱怨了一句，小叔子早有百十句等着反驳我。
「哥，你听听这是什么话？」
「她就这么不希望我考上研究生，有这么咒人的吗？」
他指着我，对着他哥义正言辞说道，
「就因为这个女人成天闹腾，害我根本没心思复习，」
「这才三年都没考上研究生。」
「你也不管管，这就是你找的好媳妇儿。」
我和小叔子的冲突早已不是一天两天，
可老公总是以沉默应对。
我干脆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冷然道。
「既然如此，你还是回老家复习的好。」
「等孩子出生，家里更闹腾，你更没法集中精神复习了。」
小叔子一听，眼珠咕噜噜转了个圈，笑道，
「闹了半天，原来在这等着我。」
「我想过了，要我回老家也可以。」
「先替我安排个活少钱多离好近的工作，」
「再给我50万买房结婚，我就走。」
3
小叔子的要求可谓谬想天开，
但我老公听了这话居然惊喜地说道，
「弟弟，你说真的？你真打算找工作结婚？」
「看来你真是长大了！」
「这工作哥替你找了，房，砸锅卖铁哥也要替你买！」
我听得满头黑线，质问道，
「孩子马上出生，要用钱的地方多了去了，家里一块钱都掰成两块花。」
「你哪里有钱一下子给他50万买房？」
我说的是事实，老公工作一般，
一个月不到5000的工资。
在这个城市里，供着我和孩子已经很吃力。
连这个小家，也是我娘家帮衬才买上的。
原本以为小叔子在这里住不了多久，
多一个人不过多一张嘴。
却没想到一带三年，光顾着吃喝玩乐。
他一个人的花销就能让他哥月光。
现在居然还狮子大开口，要50万给他买房。
这一手空手套白狼的算盘，打得还真响。
「我就算没有，还可以去借。」
「难得小弟愿意上进，多好的事。」
小叔子不过几句漂亮话，就哄得我老公对他言听计从。
「纪从瑞，你清醒点好不好。」
「你现在养活我和宝宝都难，还去借这么大一笔钱？」
「以后日子还怎么过？」
小叔子一听，眼睛都亮了。
「男人说话，哪有女人插嘴的份儿。」
「我哥都说了替我找工作买房，岂有你能阻拦的道理。」
我不理他，只对着我老公说道，
「三年来，他漫天花钱，我们只管供着，百依百顺。」
「三个人挤在这个屋子里，」
「哪怕我怀孕，有多少不方便我也忍了。」
「可这样的日子不能没有头吧？」
细数这些年我的付出，我忍不住泛起泪水。
「我挺着这么大的肚子，」
「还每天起早贪黑，替你们兄弟二人洗衣做饭。」
「半夜他要吃宵夜，」
「我不是起床替他做，就是出门替他买。」
「就是对自己儿子，也没这么惯着的吧，何况他还不是你儿子！」
「再说今天早上那种事，发生得还少吗？」
「明明知道嫂子在洗手间，还这么不注意。」
「得亏今天我摔得不重，孩子没影响。」
「我真是后怕，你难道不担心吗？」
「孩子如果没了怎么办？」
「在你眼里，到底是我和孩子重要，」
「还是你弟弟重要？」
看着老公照旧一言不发，小叔子依然得意的样子，
我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气。
「纪从瑞，我今天把话放在这里。」
「你必须做出选择。」
「从此后这个家，有我没他，有他没我！」
4
听了我的话，老公还没开口，小叔子居然一跳脚站了起来。
「你这个臭女人，我忍你很久了。」
「你吃我哥的住我哥的，还敢每天没事找事，挑拨离间。」
「真不知道我哥看上你哪一点！」
这三年要风得风的日子，他反而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哥，要是这么说，你真该好好想想，就这样的媳妇儿，还要不要！」
我根本听不进去他说了些什么，只盯着我老公。
只见他长叹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
「小弟说得对，兄弟如手足。」
「今天是你做得太过了，就算怀着我的孩子，我也不能容你这样糟蹋我兄弟。」
「既然你要我选，那我告诉你，」
「我选我兄弟。」
「你要是看不惯，你就走吧。」
我是真没想到，跟他结婚三年，我为了这个小家费劲心力。
现在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孩子即将临盆。
他却就能这样，为了他弟弟，
河还没过，就敢拆桥。
「好，希望你不要后悔今天的选择。」
我话还没说完，小叔子就把我拉起来往外赶。
「赶紧走吧，别在这放狠话了。」
「过几天还不知道谁要低三下四来求谁。」
望着他们兄弟俩，我一分钟都不愿意多留，
不过取了些随身行李就离开了家。
我的父母不在本市，我只能暂时来到了闺蜜小雨家。
小雨二话不说收留了我，我忍不住跟她吐槽起来。
「都这样了，他居然赶我走。」
「就算不念夫妻之情，肚子里的孩子多无辜。」
「他眼里就只有他弟弟，根本没有我和孩子。」
小雨一面安慰我，一面说。
「我觉得你老公人还是挺好的。」
「他这样倒也没毛病。」
小雨的话让我匪夷所思。
我正纳闷，她忽然接了个电话。
以往我俩当着对方，不论接了谁的电话都从不避讳。
可她这会却跑到了阳台上。
我实在太好奇，就猫手猫脚凑了过去。
不想却发现她接的是我老公的电话。
「来我这了，放心吧。」
「不过我觉得她这次确实过分。」
「谁家还没个兄弟姐妹？该帮扶还是应该帮扶一下。」
我还没来得及震惊，电话那头熟悉的声音忽然说道。
「这样也好。」
「等她生下孩子，如果是个儿子，我就要回来，」
「如果是个女儿，我就正好都不要了。」
「也好把你正式娶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