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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挤人的小店里，我和我妈好不容易挑了两件价格一样的衣服。
买一送一，正好可以用空卡里的余额。
我将衣服给了老板娘，顺便在收银台旁边堆放的羊绒围巾里选了一条。
「钱直接从卡里扣，围巾选红格的，送到这个地址，麻烦了。」
老板娘瞅了我一眼又瞧了眼一旁默不作声的我妈，满口答应说下午送到。
可我们在家等到了晚上都没送来。
我想发个微信问问情况，但我妈说双十一活动期间，老板娘忙，就算了。
我让我妈去睡觉，自己等着，迷迷糊糊就在沙发上睡着了。
突然，一个夺命连环call把我惊醒，我特地设置了勿扰模式，她还打微信电话。
问题是，现在已经凌晨了！
一接对面的口气都隔空传来：
「你卡里还差五毛，才能买一送一。今天最低充五千，我都帮你充了，怎么还不把充卡的钱给我！是不是想赖账啊！」
「我们都是老熟人了，你还真敢要羊绒围巾啊，怎么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我直接破防，我妈总劝我，不要盯着一件小事不放，要大度，别较真。
原来我妈平时就是这么被拿捏的！
她就见我妈脾气好，蹬鼻子上脸，不做人。
我也不惯着：「微do阿姨，哪个下水道没管好，咋让你爬出来了？」
她立马给我开启了十八级中文听力考试。
上完厕所，我给她回了一个最高礼仪，马桶冲水，就挂了。
正巧店员将衣服送到了门口，我一看不仅衣服不对，还有污渍，像压箱底的货。
「你这送的衣服不对，而且是脏的。」
店员支支吾吾不说话，直接联系老板娘，又是一顿输出：
「两件衣服我可是亲手放在你的衣服袋子里的，店里监控拍的清清楚楚。我看你妈是会员，你们钱都没有付，我就给发货了，你怎么年纪轻轻的就张口讹人？」
「现在的小孩上嘴皮搭下嘴皮就找茬！非要送到家门口，拖拖拉拉不给钱，是断了手还是断了脚，懒死了。」
她越说越离谱，好像把我当做了发泄情绪的垃圾桶。
可明明是她不仅记错了账，要框我妈充卡，还给了压箱底的衣服，又缺赠品。
笑死，我刚打了狂犬疫苗，以为我会怕她？
「你快把衣服和围巾重新送过来！我暂且饶你。」
她一阵爽朗的笑，以为我玩过家家，嗲着气泡音：
「在送了，在送了，死丫头还劲劲的？阿姨困了，速速把钱转我。」
这一下激起了我的较真劲儿，「老泡婆，你等着！」
我立马唤醒了维权大群，呼朋唤友，用了100个手机号给她呼到了关机。
在她家店铺门口吃烧烤，熏得满屋子肉香，让她三天三夜都散不了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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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挑了上午人流量最多的时候去了店里。
老板娘买了很多熏香掩盖烟味，经过昨天一闹，她一看见我，脸都黑了，就差轰我走。
见人多不好发作，只好僵硬着笑，提高了嗓门喊：
「丫头你来啦。最近我们店活动多，昨天买了一大堆，你今天充五千，是不是要再挑点呀？」
「来你这里挑粪吗？」
她的僵脸一颤，趁着她要张嘴，我先开为敬：
「昨天你说我妈卡里只有1700了，和我记录的有误差，我现在来对对哪一笔记错了。」
一听是来算账的，她直接翻了一个白眼，不耐烦了：
「今天人这么多，没有时间和你对。你自己记的可不就是购买金额日期么，少算五毛钱很正常，我这边都是电脑记录不会错的。别浪费时间，你把钱给我就行。」
有几个老熟人也附和，「活动这么划算，麻溜充啊，你还能有电脑记得细？」
「不就是五毛钱嘛，老板娘还能骗你不成？你们年轻人买奢侈品大手大脚，快递费、垃圾袋这种小钱一块两块就计较得不行。」
「上午不买衣服来找茬，生意人最忌讳了，快和老板娘道个歉就完了。」
看着这帮子被奴性的顾客，我哀其不争怒其不幸。
「我计较的是我妈的钱，她惦记的也是我妈的钱，她要追着我妈认亲，那我奶就又可以多个孙子了。」
「你！！」
说着胶原脸要凑过来，我翻出平板将其猪脸堵住。
「时间，地点，购买金额，原价多少，折扣多少，扣前余额，扣完余额，物品种类，货号，规格，材质，标价，记录清清楚楚。」
「每件商品我都附上了购买原图，交易图片，有图有依据，实时或动态的都有。」
防止被坑，每次我妈来购买时我都跟着偷偷记录。
「你眉毛底下挂俩蛋，只会眨眼不会看吗？对一对，让你知道错在哪儿？」
老板娘无奈，只能黑着脸对着电脑找出了自己的错处，声音小的压死一只蚂蚁。
「我前面一个单子忘记抹了五毛钱，卡里的钱就清了。」
给我打了单子，不情不愿塞进衣服袋里。
「五毛钱至于追到店里吗？五千块都充不起，抠抠搜搜还买什么衣服，穷鬼！」
很好，我早就录了下来，最大音量循环播放。
「穷鬼」两字深深刺痛了店里的顾客，吓跑了一大批忠实粉。
老板娘大意了，赶紧送瘟神，「刺头？你还不走？」
「脑袋摇匀了再和我说话，我们的账还没结清呢！」
3
「衣服不对，怎么算？」
刚才一波，已经流失了几个顾客，见我还咬着不放，老板娘火了。
「我包装的时候，衣服是就是你们选的两件，围巾也放了。」
「你前面闹这一出无非就是想换件好衣服，再讹我一条围巾呗。人不能又不要脸又骗人吧！好好一个上午因为你我损失了多少客户。我上有老下有小，都指望着我一个人，哪里像你们小年轻不赚钱专家里养，天天没事找事！今天那些顾客没买的，你都给我买了！」
刚进门的顾客不明所以，老板娘搓着眼角就开始喊冤：
「遇上一个硬茬，折腾一上午了，客人都吓光了。大家都小心这小丫头，谁家娶了这样的媳妇，天天作，鸡犬不宁有得闹嘞。」
怎么一会儿功夫上升到了人身攻击？
还带给我算命掐姻缘的？
我低下头，捂着微微发疼的胸口，咬紧了嘴唇。
「看看，还装上了？我骂你了，还是打你了？在我这儿就演上了？我不会给你讹人的机会，小心我叫警察来。」
她现在这么理直气壮无非就是货定离手和她没有半点关系了，但我怎么会是这么不谨慎的人呢？
我翻出1T的手机相册，贴脸开大。
「在接到你店员的敲门声是在凌晨十五分，我凌晨十六分同时打开了手机录像，全程开包验货，这个衣服就是不对，而且包里根本没有围巾。」
「不仅如此，我门口也装了监控，凌晨十七分时我开门时还和监控打来一个手势，所以视频是无剪辑的实况。」
「我门口还有噪音检测器。你店员深夜敲门声已经达到了噪音级别，研究表明严重时会对人的心脏和神经造成危害，我这胸口到现在还有点疼，我想去做个检查，或者等警察来了顺便带我体检也一样的。」
还未等我说完，老板娘像吃屎一样，一副要吐的样子。
周围的声音此起彼伏。
「业余碰上专业的了，秒杀。」
「做人不能抱有侥幸心理啊，这小姑娘严谨。」
老板娘不情不愿给我换了衣服，拿了条围巾。
还不忘将锅甩给别人，「小丽，你送的时能不能用点心！现在损失都要我担，从你这个月工资里扣。」
可怜店员吃了无缘无故的气，有苦不能说。
「......是你让我半夜送的，叫我大声敲门，怎么怪我......」
「再说，全扣！」
老板娘一肚子火，大臂一展。
「都弄好了，我还要做生意，你还杵在这里干嘛？」
「你祖上是干厨子的吗？这么会甩锅？她没做过，你不能扣她工资。」
老板娘像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笑得收不住。
「哈哈哈，你就算有监控，你还能一路有监控吗？她做没做过，你知道什么？」
说着就去卫生间拿了一个臭气熏天的拖把，「滚啊！晦气，遇到这种人，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这句话我总是能从加害者嘴里听到，最终成了被害者的无理取闹。
但真相不会剥夺被害者捍卫自己受到不公平待遇的权利。
生活不会因为退让而和谐，我们只会因为好说话而被人背后蛐蛐。
我从大衣口袋，拿出一盒粉末，抹在店员手指上。
「她做没做过，不是你说的算的！」
4
「指纹显色粉，谁摸过袋子里面一看就知道。」
我手一抖，不偏不倚洒在了老板娘手上，立马显了色。
听取周围「哇」声一片。
「这种还是刑侦电视剧看过，真实反应原来是这样。」
「有理有据，这小姑娘经常干这个吧。连这种专业的东西都有，谁家好人没事研究这些。」
我维权群群主的名头可不是白担的。
店员瞬间有了底气，也不背锅了。
老板娘彻底累了，坐在凳子上，直掐自己的人中。
「散了散了，今天不开门了。」
「画着圈让我跳，玩我呢？我这么大年纪的人，还没这么被羞辱过。我的店我自己做主，以后你不准踏进我店门一步！」
说着就将我的衣服全都扔到了门口，开始关灯拉帘子。
「一脸虚头巴脑的样子，装得真像这么回事！你得你妈真传了吧，事儿精！我要到处说说，我看以后这条街，谁卖你衣服！」
「我少了你一个顾客又不是关门了，我的衣服又好又实惠，我不差你这晦气的一点钱！」
众人见老板娘动了真格，也都退了出去。
有的觉得好笑，有的替老板娘不平，有的觉得老板娘心虚，说什么的都有。
瞧我这记性，又把她当人看了。
骂我计较就算了，居然还骂我最温柔最无私最好的妈妈。
果然，狗不能喂得太饱，人不能对得太好，忍一时得寸进尺，退一步变本加厉。
「你必须和我妈道歉。」
老板娘锁了大门，一脸无所谓。
「还有什么屁事要找我麻烦？有本事都拿出来，我看能搞出什么名堂！」
我有点兴奋，又有点紧张。
不紧不慢，从车里拿着一个大箱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