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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我装什么穷？你没能力养我为什么要把我生出来？”
我被女儿歇斯底里的尖叫声拉回了意识。
一睁眼满地的狼藉，破碎的瓶瓶罐罐碎了一地，整个房间里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
女儿拿着剪刀，脚上垫着凳子要去剪我和丈夫的婚纱照。
“你给不了我一个完整的家就算了，连基本的兴趣爱好你都满足不了我，像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生孩子。”
我反应过来刚要阻止，只听见“呲啦”一声，照片被夏梦从中间给剪开，摔落在地。  
夏梦看到我的情绪激动，脸上笑容愈发的得意，穿着鞋子踩着碎玻璃渣挑衅的踩踏起来。
“你装什么装，你以为你哭了，我就会愧疚吗？你休想道德绑架我，少用你们这代家长的教育方式来束缚我的思想。”
照片在她脚下褶皱，污垢，最后破碎。  
我放下手里的东西，三两步上前钳着她的头发，左右开工甩她两个大嘴巴子。
因为力道之大夏梦被扇坐在地上，呆愣住了，捂着脸不可置信的仰头看我。  
从小到大，这是我第一次对她动手。
回过神来的夏梦眼睛里噙着泪水看我，让我想起了十年前第一次见她，她也是这样的眼神。  
我和丈夫是一对丁克，本来早就想好，以后都不会再要孩子，至于收养了夏梦是我们意外之外的决定。
当时我和丈夫去贫苦山区做公益，全村最贫困的一户人家生了十几个女儿，高龄的爹，残疾的妈，上面还有八个没上过学的姐姐。
零下的天，襁褓中夏梦裹着薄薄的破布被丢在我的车子边。  
我们收养了她，后来老公得了绝症，我拖家带口的四处求医，日子过的再拮据我也从来没想过要抛弃夏梦。
因为想弥补她童年的缺失，这些年在自己能力内，最大程度满足她。
买乐器，学舞蹈，每年假期带她出去旅游。
我虽没想到我做的这些远远不能让她满足，甚至对我一直心生埋怨，觉得我为她做的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是我欠她的债。
“你居然对你的亲生女儿动手，林川说的果然没错，你就是一个冷漠无情的女人，你总想掌控我的人生，现在终于暴露了吧”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走，让你再也见不到我了。”
夏梦恶狠狠的威胁我，看我的眼神带着凶狠，更像是在看仇人。  
死过一次的我已经不会被的话威胁到，本质上我早就对她失望了。
与其吃力不讨好的做着谁的妻子谁的母亲，这一世我更想为我自己而活。
“好啊，随你以后你喜欢干什么，爱去哪里，就直接去做吧，我不会再管你了”
我径直向夏梦的房间走去。
将她早就收拾好的行李箱丢给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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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梦开始有些懵随即扶着行李箱站起来仰着脸朝我挑衅。
“你又在憋什么坏，你以为我会哭着求你原谅吗，像你这种控制狂我早就烦透你了。”  
夏梦说着说着甚至还念起了一句。
“小鱼小鱼快快游……”
  她话没说完，我把他房间里贴的明星签名海报给暴力撕了下来。  
“谁准你随便进入我的房间的，不准动我的东西。”  
她话没说完刺啦一声，在夏梦不可置信的眼神中我将海报撕了稀碎，尽数丢尽了垃圾桶。
“你也已经成年，既然要断绝关系以后这家里就没你的房间了。”
“这间房间我会收拾出来，以后就做我的书房”
  夏梦最后是在家里和我大砸一通，将她贵重的手办，我这些年给她买的生日礼物统统砸了个稀碎，她用她自以为报复我的方式将自己的东西毁了个干净才走。
她最后对我放的厥词是：“这些东西，你满足不了我自然有愿意的人给我买，你就等着后悔去吧。”
我都快笑了，她居然认为那个小混混凤凰男能满足她 。
我没有闲着，我很快找了四个家政清洁，将夏梦房间里的东西全都清理了出去，顺便改造一番。
看着手机里的存款我油然而生安全感。
上一世我没有经住夏梦这一闹，我将为数不多的存款全拿出来给她买了买了心仪的车。
而夏梦则转手将车送在了凤凰男男友名下。
因为负债，我不间断的工作，从而累垮了身体，我躺在床上的那段时间夏梦不仅没有来照顾过我，还带回了林川来气我。  
我记得当时我已经病的很严重了，我怕耽误她的学习一个人撑着，直到查出已经是乳腺癌晚期。
我好不容易等到夏梦回来看我，她还带着林川一起来气我。
照顾我不过半日，算盘珠子都崩到了我脸上。
“夏阿姨，梦梦说你名下还有店铺和房产，你不如趁现在还能走程序把过户手续这些给趁早给办了吧”
“我也是为你和梦梦着想，你就梦梦一个女儿，你不为她打算，谁还能为她着想呢？”
  我当时就觉得夏梦所托非人，可为时已晚。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夏梦不知道被他灌了什么迷魂汤对我愈发的憎恨就算了还在我的病情通知书上签下了放弃治疗的同意书。
  我被迫中断治疗，让原本的病情愈发的恶化，夏梦则趁机偷偷取走了我的救命钱。
  最后让我一个人绝望孤独的死在了家里很长时间，都没人替我收尸。
所以重生归来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不满足的人他永远都不会满足的，哪怕你对她掏心掏肺，她还是会觉得理所当然。
  永远不知道满足的白眼狼，永远别想自己能感动到她。
如今她也已经成年，法律上也已经合法，我给当年的认养机构打去了电话，商议退养事宜。
既然我没能力教她做人，就交给她的亲生父母去管教吧。
3
做完这些我拉黑了夏梦的联系方式。
我给自己休了一个假，四处走走散心，一人驱车去了当年我和丈夫去经常做公益的地方大河村。
这时全国出了名的贫困县，因为被大山封闭这里老一辈人，一辈子都没走出过大山。
这里唯一的村小学还是我和丈夫捐赠的。
  村主任还是十年前的老刘头，一见我来十分热情，
老刘头领着我去了夏梦亲生父母家。
十几年了这房子除了更破一些，格局没什么变化。
我们刚到门口，我突然被人从背后扯了个踉跄。
一个十多岁的熊孩子从我背后窜出，手里捏着原本挂在我包上的挂饰。
“耶奥特曼，我最喜欢的奥特曼，是我的了。”
  熊孩子高兴的手舞足蹈。
村主任有些不好意的朝我赔罪，随即呵斥熊孩子把东西还给我。  
熊孩子却把挂件，一把塞进了口袋内，一溜烟朝房里跑去。
“爸爸，有坏人欺负我。”
屋头的男人闻声跑了出来。
“谁欺负你了，说清楚。”
  十几年没见王赖子已经认不出我来了。
又瘦又老还佝偻着驼背，一双犀利的倒三角眼却上下扫视着我。
村主任笑呵呵的站了出来，说明来意。
王赖子立马变了一幅面孔招呼我们去屋里。
一进家门一股混合着一股又湿又霉的死老鼠味就直往鼻腔里窜。
我看了又看实在没有可以下坐的地方，王家宝抱着王癞子的大腿还在朝我吐舌头。
王癞子拽着熊孩子的胳膊把他拎到前面来，一脸赔笑的把熊孩子手里的玩具塞抠了出来，递给了我。
“夏小姐你可是我们老王家的大恩人呢，当年要不是你领养了我那丫头片子，我们老王家哪能还有后呢?”
“那小丫头跟着你倒是享福了，听说都上大学了，不像加宝就没那个福分了。”
村长瞥了一眼在地上耍赖滚一身灰的王家宝,朝我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来。
王癞子好吃懒做已经年近六十，外加还有的老婆残疾加智障，还每年村里的低保和各种救助都要挣一挣， 都说基因的劣根性是可以遗传的。
就像现在王加宝本是上小学的年纪，整日在村里做混世魔王偷鸡摸狗惹得村里人嫌狗恨，又有个不讲道理的爹早就里臭名远扬更没有哪所学校敢收他。
王加宝在地上滚了几圈见每人理他，于是越发的放肆，翻滚到火塘边，抓了一根燃了半截的木柴就朝自家老爹劈头盖脸的砸来，火星子落一地，王癞子像早已经习惯缩头躲过柴火的攻击。
看的我和一旁的村长都吸了口凉气。  
“加宝还小不懂事，我们做大人的别和孩子一般见识。”
“我们全村都不知道夏小姐你是个大善人，村里多少上不起学的孩子都是你资助的，我那女儿听说你都要送她出国留学了。”
  “遇到真是你那死丫头真是命好呀！”  
王赖子猥琐的眼神上下的扫视着我。
我也没和他他多话直接说了我的来意。
夏梦我是一定要退养的，至于走手续还得经过他的亲生父母同意。
王赖子一听不乐意了。
“什么？退养？”
“她不听话任你打也好骂也好我都不管，退养是怎么回事呀？我不同意。”
王赖子将头瞥在一边。
“我都有儿子了，还要赔钱货干嘛！多个人就多张嘴我可不想再多个拖油瓶。”
王赖子几乎不考虑的脱口而出。
退养协议需要双方的同意，我也不是完全没有准备。
我承诺给王赖子一笔现金，同时写在协议上，用作我给王家人的一点补偿。
只是在我去村镇上的银行取钱时，才发现我的卡被锁定了。
4
我回来后越想越不对劲。
一查手机里果然出问题。
行卡被各种购物平台连扣了好几笔款。
仅仅一天时间手机里显示已经支出了两万多。
我翻看着一条条的扣款记录尽量使自己平静。
手机短信里忽然弹出一条消息，我顺手点了进去。
“这些都是你欠我的，去死吧！？”
  我拿着手机的手止不住的发抖，努力压制着心里的怒火。
夏梦的短信里配图是我妈的墓地，图片里她和混混男友拿着彩色喷漆站在妈妈的墓碑前摆拍。  
我给这个陌生的号码再打过去时显示我已经被对方挂断。
我顿时心口疼的厉害，愤怒到达了制高点。
妈妈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丈夫走后我又很长一段时间没能从悲伤的情绪里走出来，严重时已经影响工作和生活，甚至怀疑自己不能对夏梦这个幼儿负责。
我当年认真思考过放弃领养，面对一地鸡毛的生活，是妈妈她一个人来我身边教我怎么拾起对生活的期待，教我怎么养孩子。
夏梦七岁那年被班里的同学欺负，说她是没爹的野孩子，还揪了夏梦的小辫子。
我妈妈知道后心疼的厉害，她是个护犊子的，当天领着夏梦上人家门，要人家长和孩子道歉，否则就要去学校大闹。
也因为这件事后夏梦班上的同学再也没敢为此嘲笑过她，因为她们都知道她有个厉害的外婆。
去年妈妈突发心脏病在生命最后一刻她告诉我对我和对夏梦有多舍不得，她给了我一张卡，她说这里是她这些年暂的退休金，要我给夏梦保管着，以后作为外婆的一份嫁妆。
妈妈不是只有夏梦一个外孙，却到死都没有忘记这个自己宠大而毫无血缘关系的孙女。
后来我也看过卡里不过5千块钱。
我这钱我没花过一直留着，只是我没想通这件事情夏梦又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来不及多想我给园林管理员打去电话，告诉他们有人试图破坏墓地，让她们去帮忙查看监控并报警。
在焦急中等待了几分钟，管理人员告诉我妈妈的墓地没有遭到破坏，只是有两个年轻人在幕前逗留了一会没搞什么破坏就走了。
我舒一口气，平复了一会心情。
我太低估夏梦的无耻程度了。
只是刚才那张照片我越看越眼熟，夏梦身边站着的男朋友我越看越眼熟。
我放大脸部照片后忽然想起，村委会五保户公示栏上的照片越看越觉得像。
我心里一咯噔。
今天大意让夏梦刷掉我几张卡里绑的亲密付，只是最多这次刷掉下次也不会有。
墓地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夏梦她们下次还想进去估计也难了，我不会坐以待毙受她的威胁。
我给村长打了电话，果然。
证实了我心里所想。
夏梦的小男友不就是大河村的五保户林川吗？
我顿时心里明了。
夏梦以为自己遇上了知己，殊不知自己早是人家另有所图精心策划的接近。
我心里顿时萌生了更好想法，我再次去了王赖子家里。
这次去我给王加宝顺带着带了一袋子零食，他终于不再吵闹，王赖子也脸色缓和了。
我给他带来这个好消息后，王赖子更是顿时眼睛都亮了。
  “你是说我闺女夏梦居然和村口的林川在一起了！”  
5
  “这可是天大的事，我得和他家商量商量”
王赖子从答应接回夏梦就是因为，她成年了，对她来说要出嫁的姑娘就是一笔收入他拍着桌子叫好。
“只是林川家条件确实差，委屈小梦了。”
  王赖子子说着说着嘴角已经翘飞了。
林川家今年得了村里的贫困帮扶，拿着不少的一笔补助今年都准备盖洋楼了。
白送个没什么感情的便宜闺女，就可以拿到不少的一笔彩礼王赖子的算盘珠子都打在了脸上。
王赖子给我承诺会早点去林川家商量办婚事。
我将面前签好的协议装进包里。
  有了这张纸，我和夏梦就再也没关系了，她以后的生活都是她自己争取得来的。
不出我所料 ，从小花钱就大手大脚的夏梦又怎么会知道花钱容易赚钱难。
没有了我的束缚夏梦和林川潇洒不过一个月就结束做梦的日子了。
夏梦和保安纠缠半日闯进我办公室的时候，我正在看看海景别墅区的新房子。
这些年积蓄不少，总舍不得花，还想着为夏梦出国留学和将来打算，现在没有了她这个拖油瓶，工作之余我更想投资我自己。
“好啊，你舍不得给我买喜欢的车，却舍得买上万的高定穿身上。”
夏梦上下扫视我，眼神里从一开始的愤怒转换为生气和难以置信。
我抬手摸了摸耳朵上的耳环，朝她一笑。
“不止呢，还有这套珠宝可顶十套衣服呢。”
她理所当然的觉得像是觉得我就该像以前一样，自己舍不得吃穿，有什么好的都尽供着给她，所以我在她眼里觉得根本配不上贵的东西。
“就你也舍得买？不过是哪里地摊上买的便宜货吧。”
“我花自己的辛苦钱，我怎么花按我自己高兴！”
  我没理会她的嘲讽。
她现在看起来像个小丑一样，被我的两个保安架着胳膊，头发也乱糟糟的，就连鞋子都没换过还是一个月前穿着踩我结婚照的那双鞋，看来这一个多月她在外面过的不仅不精彩还有些狼狈。
  见我不说话夏梦毛了，从包里把邹巴巴的退养证明甩到我的桌子上。
“十几万的车你扣扣搜搜，原来是因为我根本不是你的亲生女儿。”
“你要卖我你经过我的同意了吗？谁给你的胆子做的决定。”  
  一想到我规划里后半生，我将纸团子从桌上快速移走。
“我是欠你债吗？养了你我连买套漂亮衣服首饰的权利都没有了？”
“断绝关系不是你自己说的吗？况且你已经成年，白纸黑字法律承认，不需要你的同意，
你不是一直觉得我不配养你吗？现在你自由了。”  
  “嗷对了，忘记告诉你，你的父亲王赖子正满世界找你呢，回家成亲吧！”  
夏梦瞪着眼睛看我，一脸难以置信。
她一声破防的嘶吼回荡在整个楼层。
“你住嘴！他不是我爹，我没有那么穷酸的爹。”

难怪最近王赖子没有给我打电话问夏梦回家没有。
看样子夏梦已经回过大河村见过王赖子了。
我没和她废话，她以后怎样我也不想知道。
我给保安使了眼色，保安得了允许上前来拖夏梦。
夏梦趁着空隙间，三两步来到我后面，抬起架子上的一个花瓶就往地上摔。
瓷瓶碎地响起，助理和保安都和拉扯的夏梦拉开了距离。
夏梦捡起地上的瓷片恶狠狠的看着我。
一时间我忽然觉得她会冲过来杀了我。
只是没想到夏梦将瓷片对着自己的脖子。
“你要把我送人，我今天就死在这里，我看你怎么交代？”
夏梦说话间，手抖的厉害，脚也不自觉往窗边靠。
撕拉一声拉开了落地窗帘。
顿时两保安都慌乱了。
“这里可是22楼，小姐你不要乱来啊。”
我开始以为她是真的受了刺激行为极端，直到我抬头看到办公室里已经被破坏的摄像头。
我给助理小李使了个眼色，她立马会意，默默退出混乱的办公室。
“夏小姐你别激动，有话好好说！”
我知道两个保安都是看着她长大的，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对她下不去狠手。
夏梦一直退到窗边，说话激怒我，引导我过去。
“你想让我走，得把外婆给我的那一份遗产妆给我，否则你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夏梦现在原型毕露，我仔细看着她得意的嘴脸还真有几分王赖子和王加宝的样子。
越看越觉得为妈妈这些年对她的疼爱不值。
我抬头看了一眼早就被关掉的监控摄像头，沉默了好一会。
“你和林川精心策划这场戏的目的就是为了拿钱？”
夏梦瞬间眯起了眼，不自觉的再次扭头朝窗外看去。
也正是这个举动印证了我心里所想。
虽然不知道他们要干嘛，林川在对面楼蹲点的事情助理在一分钟前发给了我。
现在小理已经带人过去了。
夏梦不明所以，还在接着演戏。
“这是我的钱，是外婆留给我的，我今天要是拿不到这笔钱，你也别想好过！”
夏梦将瓷片往脖子上拉近一寸，同时面露得意的观察着我的反应。
叮咚一声提示音小李给我发来了消息。
配图是一个捂的严实的男人拿着摄像机鬼鬼祟祟，爬在人窗户上的背影。
“夏总，该报警还是怎么处理？”
我给她回保留证据就好，其他的不用管。
见完威胁没有用，僵持半天，夏梦见我好无反应，她急了。
“这可是你逼我的。”  
夏梦将瓷片丢开，不知道从包里哪里掏出一把水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