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怀孕期间婆婆和丈夫都认为我怀的是男孩，对我照顾的无微不至。
却没想到最终我生出了一个女孩。
婆婆知晓后，当场就开始撒泼。
丈夫也变了脸色：
「你赶紧把身体调理好，争取生一个男孩，女孩就送人吧。」
我当即甩丈夫一个巴掌，跟丈夫领了离婚证。
但就在领完离婚证后没几天，丈夫和婆婆却都跪倒在我面前，乞求我的原谅。
01
王老妈和丈夫王全义小心翼翼的将我从检查床上扶起。
见我没什么不适，王老妈转过身目光殷切的询问道：
「张主任，我们家小悦这次产检的怎么样啊？」
「挺好的，小朋友在妈妈肚子里发育的很好，刚刚看他可活泼了。」
「真的吗，那就好，那就好。谢谢张主任啊，等我家孙子生下来，我可得给你包个大红包。」
谢完张主任，王老妈就一脸喜色出了门，身后的我和丈夫都一脸莫名其妙。
我和王全义对视一眼，我思绪良久还是开了口：「妈，你这是怎么了？」
「哎哟，小悦啊，你可是我们老王家的福星嘞，你没听刚才主任说的吗，你这肚里头啊，可是我们老王家的第一个男孩子。」
说着，满脸喜色的王老妈，还用手轻轻摸了一下我已经六个月大的肚子。
王全义疑惑的问：
「啊？什么时候说的？我怎么没听见啊？」
「你能听的懂什么。人家主任不是说了吗‘小朋友在肚子里很活泼’，这还听不出来吗？真是的。你赶紧把小悦扶到餐桌上，可不能饿到了我的乖孙，你小心着点，别碰到了我们小悦。」
王老妈翻了王全义一个白眼，然后又笑容满面的对我说：
「小悦啊，你先吃饭，妈去打几个电话啊。」
我一脸受宠若惊的坐下，推了推丈夫的手：「老公，你说，妈说的这靠谱吗？」
王全义听完王老妈说的话后一脸喜滋滋的。
一边帮我把菜都放在我面前，一边帮我把鱼刺都剃出来。
「妈都这么说了，我估计是真的。你不知道吧，那个张主任可是这个医院里的一把手，还是我妈朋友的表哥，他说的话还能有假吗。」
我摸着自己的肚子，语气满足：
「老公，其实是男是女都无所谓吧，我倒是觉得女孩还更贴心一点呢。」
「小悦。」
王全义突然将筷子放下，面容不虞的看向我：
「以后别说这样的话了，当然是男孩更好了。」
我看着语气突然严肃的丈夫，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为什么？难不成你们家还重男轻女？」
「当然不是！」
王全义反应激烈，但看了一眼我的肚子之后，还是语气尽量温柔：
「我只是想要多一个人来保护你而已，女孩长大了还要嫁人，到时候我得多伤心啊。还是混小子好，耐揍。而且你不知道我爸生前多想抱个孙子。所以小悦你以后可别说这种话了，我妈之前说，说多了这种话，男孩子都会变成女孩子的。」
像是见我还是有些不满，王全义摸摸我的头：
「好了，别想了，医生说了，你现在可不能思虑过重，你好好养着就行了。只要是你生的，我都会喜欢的。」
见我点头，王全义才满意的拿起筷子继续帮我夹菜。
整个孕期，王老妈和王全义都将我照顾的很好，吃喝拉撒全部都由两人包揽。
他们对我是有求必应，凡事都不用我操心，时间一长，我心底的怪异彻底消散了。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我生产的那天。
02
「楚悦家属，楚悦家属。」
坐在长椅上打瞌睡的王老妈听到叫喊声立马清醒过来。
「诶，在呢，在呢。护士，是我家的乖孙生出来了是吧，快让我看看我的乖孙孙。」
「母女平安，这是个六斤七两的女娃娃，产妇还在里面醒麻药，我先把孩子抱出来给你们看看，等会孩子就要进保温箱了……」
「不可能！」
王老妈厉声打断，眼里再没了欣喜：
「我们之前在你们医院里做产检，医生都告诉我说是男孩，而且用我们乡下的方法去测，也是男孩。你们肯定是抱错了！大家都来看看啊，医院偷小孩啦！」
眼见着周围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护士面色逐渐阴沉，语气不善的说：
「楚悦家属，请你不要质疑我们医护人员的专业度，我们不可能弄错孩子的。你要知道检测方法并不是百分之百正确的。这位家属如果你要是再无理取闹，就别怪我叫保安了。」
我被推出产房的时候，就听到门口传来一阵阵叫嚷声。
我强忍着痛意撑起身子看过去。
只见王老妈躺在地上撒泼打滚的嚎道：
「大家都听听啊，这医院的护士竟然威胁我老人家，他们就是欺负我一个老婆子等在外面，大家都来评评理啊，这里的产科主任都告诉我们是个男孩，结果这护士竟然抱出来了个女娃娃，我知道了，肯定是你这个护士自己生不出儿子，所以才换了我家的孙子，你这是要绝我们老王家的后啊。」
听闻，周边等待的家属都开始窃窃私语，时不时还用异样的眼神看护士。
「这位家属！你不要再胡搅蛮缠了，我都不认识你，为什么要换你的孙子。等你儿媳妇出来让她告诉你，她到底生的是男是女吧！」
护士转身就想抱着小婴儿走，却被王老妈一把抓住了手：
「不许走！」
眼见着矛盾要再升级，我连忙用沙哑的嗓音喊了一声妈。
王老妈见我出来，眼神亮了一瞬，拽着那个护士就往我眼前走。
「小悦啊，你别怕，你跟妈说，你生的是个男娃娃对吧。是不是这个护士嫉妒你能生男娃，所以才把咱家的男娃换了。」
我握住王老妈的手，脸上露出一抹虚弱的笑：
「妈……别为难人家护士了，我在产房里看了的，就是女孩。可能是产检出问题了吧，妈，女孩也挺好的，长大了之后是个贴心小棉袄呢，你……」
谁料王老妈却一把将我的手甩开，脸上满是嫌弃：
「怎么可能是个女孩！你个没用的东西，竟然给我们家生了个女孩，白瞎了我这几个月劳心劳肺。」
我不可置信的望着王老妈离开的背影，只觉得有什么事情变得不一样了。
03
自我生育结束已经过了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王老妈和丈夫都没来医院看过我。
我打过去的电话也全都是未响应，随着时间的增长，我也越来越不满。
终于在我出院的当天，见到了满脸喜色的王全义。
「老公，你不是说忙完手头上的工作就来陪我生产的吗？怎么这么久你人也没见着，电话也打不通。」
我抱怨的看着站在病房门口一直在打电话的王全义。
王全义这才挂了电话缓缓走进来，笑容满面的把门带上：
「楚悦，我刚刚问了医生，你是顺产，只要你恢复的好我们就可以再怀一次。我跟我妈商量好了，乡下舅公家没有孩子，这个孩子我就送给他们。」
「王全义，当初你怎么跟我说的，你说只要是我生的你都会喜欢的。你要不要听听，你现在在说什么？你这是把我当成一个生育机器吗？你甚至还想把我的小乖送给别人，我告诉你，不可能，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我满脸失望的看着面前的满口歪理的人，明明做了两年夫妻，但我却好像从来都没有看透过眼前的人。
「楚悦，我知道你一时间接受不了，但是你也知道我们家的情况。舅公说了，只要我们把孩子给他，他就给我们一百万。一百万啊，楚悦，这足够我们将贷款还清了。楚悦咱们两个都快三十了，你才怀上一胎，我们得抓紧时间再生一个，不然怎么绵延香火啊。」
「王全义，我不同意！你们这跟卖孩子有什么区别，这都什么年代了，你们还搞重男轻女那一套，怎么你家里是有皇位要继承吗！」
王全义皱眉冷声道：
「楚悦，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是在通知你，不是在跟你商量。舅公他们等会就来把孩子带走，你最好给我听话点。」
我不想再理会他，抱起了宝宝就想往外走。
王全义却一把将我拉住，神色不虞：
「楚悦，你没听到我刚才说的话吗？你要抱着她去哪里？」
我用力挣脱开王全义的禁锢，一字一顿道：
「王全义，你做梦去吧！」
「该死的，楚悦，你还真是给脸不要脸！」
王全义将我一把推倒在地，拿起旁边的水壶就想往我脸上砸。
「住手！」
一个彪形大汉推开了病房的房门，王全义被彪形大汉抓了个正着。
接着一个满身名牌，神色冷淡的男子缓缓走进病房。
「你们是谁？」
男子轻蔑的看了一眼王全义，没有回答。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男子在见到我怀里的小乖的时候，似乎顿了一下。
随后男子对身后的另一个大汉微微颔首，便站在一旁垂头思索。
大汉将我扶起来，往我手里塞了一张名片。
接着跟另一个大汉一起，把王全义暴打了一顿。
「女士，打女人的男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男子儒雅的对我笑笑，走过来在我耳边说了句话，随即便离开了。
「楚悦，他们是谁？」
满身狼藉的王全义躺在地上，手捂着被打肿的脸，满脸阴翳的看着我。
想到男人说的话，我满眼失望的看向王全义，双手抱紧怀里的宝宝：
「王全义，我要跟你离婚！」
04
「离婚？」
回到家后，母亲惊讶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我逗弄着婴儿床里的小乖，漫不经心的应和一句：
「对，我要跟王全义离婚。」
「悦悦，你跟王全义才结婚两年，怎么就闹离婚，有什么问题可以调节一下。这离婚可是件大事，你可不能草率。」
「妈，这是我深思熟虑过后的结果。你知道那天在医院里，他不仅想把小乖卖了，还想打我，这样的男人不离，难道还留着吗？」
我妈紧张兮兮的说：
「他打你？他为什么会打你，你受伤了没有？我现在订票赶过来。」
我制止了我妈的举动，向她讲述了当天的情况。
「离婚，必须得离婚！这王家真不是个东西，悦悦，妈妈支持你。明天，咱们就去把婚离了！」
我正想说什么，就听见家里的门被敲的震天响。
我将电话挂了后，走到门口，通过猫眼看见了面容扭曲的王老妈。
「楚悦！你给我出来，你个不要脸的贱蹄子，才刚生完孩子呢，不仅跟别人勾勾搭搭，还让你的奸夫派人打我儿子，不知廉耻的东西！」
王老妈尖酸刻薄的骂人声接连传进耳朵里。
我本不想管，但是王老妈越骂越难听，怕影响到周围的邻居，我只能把门打开。
「你闹够了吗！」
「你个小贱蹄子终于肯出来了啊，什么叫我闹够了吗，你赶紧把那个赔钱货给我，舅公还等着要呢！」
王老妈拨开我的手就想冲进来。
「我说了，想把我的女儿送人不可能！还有， 我已经跟王全义提离婚了，孩子是我生的，肯定是要归我的。」
「你这个不要脸的小蹄子，不仅给我家全义带绿帽子，还要抢我家的孩子。天哪，还有没有人能评评理了！」
王老妈的表情扭曲，唾沫飞溅，瘫坐在地上，声嘶力竭的嚎叫着。
周边的邻居纷纷打开门来看热闹，见周边人越聚越多，王老妈表演的也越来越卖力。
「够了！」
我冷声制止了王老妈的浮夸表演：
「我可没有出轨，你如果再诽谤我，我可就要报警了。」
「你报啊，你看警察来了抓谁，我儿子现在还在医院里住着呢。」
「我打你儿子，那是因为你儿子想要打我，我那叫做自卫。还有你不会以为你跟王全义商量着卖我女儿这件事，是合法的吧？王全义知道你上我家来闹吗？」
我看着地上脸色惨白的王老妈，嗤笑一声：
「原来不知道啊，我告诉你，如果不想让你儿子进局子，明天早上就乖乖的跟我把离婚证领了，还有小乖是我的，谁也不能抢走！少来纠缠我，你要撒泼滚远点撒，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我直接将门关上，靠在门上缓了好一会才将怒火平息。
我本以为王老妈还会再门口继续骂街，没想到她接了一个电话后，兴高采烈的就从地上爬了起来就走。
我握着男人给的那张名片，许久，还是打了个电话过去。
第二天一早，我就跟王全义领了离婚证。
在走出民政局的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了王老妈昨天为什么会轻易就离开了。
05
「王全义，我说你妈那天怎么那么容易就离开了，原来是找好了下家了啊。」
我看看王老妈熟练的扶着一个孕肚明显的女子站在楼梯下，
「怎么，我们这前脚刚离婚，后脚她就怀上了？看这架势，我怀孕的时候你们就搞上了？王全义，我还是低估了你不要脸的程度啊。」
「楚悦，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王全义看我一眼，语气轻蔑的在我耳边低声说：
「这叫做不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多撒网才能捞上来自己想要的鱼。」
王全义看我一眼后，向着女人走去，搀扶住女人：
「楚悦，你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吧，带着个拖油瓶，也不知道你还能继续在这座城市里生活下去吗。要我说啊，你不如把孩子卖给我舅公，这样你不仅白赚一百万，还能找个好下家，毕竟现在二嫁女的行情可不好。你说对吗，安娜。」
被称作安娜的女人娇羞的靠在王全义的怀里：
「老公，你别这么说姐姐，要不是姐姐跟你离婚了，我还没办法嫁给你呢。姐姐，你也别生气，全义他说的也有道理。姐姐你都快三十了，离异还带了一个小孩，现在的男人可精了，不是什么人都会要的。」
我险些气笑了，
「你们俩还真是天生一对啊，我祝你们长长久久，千万别分手霍霍别人，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遇见你们。」
转身我就想走，没想到却被王老妈给拉住了。
「楚悦，你就想走？你打了我儿子这笔账怎么说，还有我舅舅来回的车票你得报销，这些加起来也不多，你给我一百万，你就能走了。」
「你今天出门又吃屎了？张嘴闭嘴都是一股子臭味。还想要一百万，就是一百块我都不愿意给你！」
「你怎么说话的！」
我翻了个白眼，语气不善的说：
「我用嘴说话的，谁跟你一样用屁眼说话。你这算盘珠子都蹦我脸上了，我说过，你要是再来纠缠我，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王全义，现在的我只要动动手指，就能让你在A城混不下去。」
「哈哈哈，楚悦，你怕不是被刺激的头脑不清醒了吧，还让我在A城混不下去，你以为你是谁？不过一个在家里呆了两年的家庭主妇罢了。」
我没理会王全义的嘲讽，只是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
「王全义，希望你过几天还能说出这句话。」
我看着不以为意的三人，冷哼一声便坐上了路边正在等我的迈巴赫。
06
A城最高极的饭庄里，那天在医院里帮助过我的男人，文质彬彬的坐在我的对面：
「楚小姐，没想到我的小宠物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我真是深感抱歉。」
「所以，刘炀先生您已经找人验过了DNA了吗？您确定是抱错了吗？就算您在电话里已经这么跟我说了，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在这么权威的医院里，竟然会发生帮助病人调换孩子这种违法的事。」
「是的，楚小姐，在滔天的权贵面前，法律什么的自然不会被他们看在眼里。我很抱歉因为这件事情，导致你跟你的丈夫感情破裂。为感歉意，我会给你一个亿当做赔偿。」
我有些惊讶的看着刘炀：
「一……一个亿？这太多了，其实我应该感谢您的，您不但救了小宝，还帮助我看清了他们丑陋的嘴脸。所以这个钱，我不能要的。」
刘炀挑眉，语气轻快：
「楚小姐，一个亿对我来说并不算什么，所以你没有必要在这里推辞。再者说，楚小姐，没有权又没有钱的你，怎么让那对渣男贱女付出代价呢？」
我知道再推辞就显得自己不识抬举了，我向刘炀敬了一杯酒，将这一个亿收下了。
挣扎许久，我还是选择了开口：
「刘先生，不知道可不可以再麻烦您一件事。」
刘炀看向我，目光中全是玩味：
「当然，楚小姐，你要知道有钱人的世界是很无聊的，为了打发时间我最爱做的就是看戏，希望你的这出戏，能演的精彩绝伦啊。」
「当然。」
几天后，我在A城饭庄内见到了安娜。
「姐姐，你怎么阴魂不散啊，是知道今天全义要在这里见一个大客户，所以在这里蹲守他想要复合吗？」
安娜缓缓朝我走过来。
我坐在凳子上，好笑的看了她一眼：
「我楚悦还没有沦落到要在垃圾桶里捡丈夫的地步，而且，你怎么知道不是王全义求我呢？」
安娜恼火，正想说些什么，但她朝我身后看了一眼，然后拿着我的手推了一把自己，接着瘫坐在地上。
「哎呀，姐姐你怎么能推我呢，就算你嫉妒我，你也不能害我啊。」
「楚悦！」
王全义的声音传来，我暗自笑笑，好戏要上场了。
王全义却跪在了我面前，抓住我的手：
「楚悦，我错了，你原谅我吧。我才发现，原来我爱的，一直都是你啊，你跟小乖回来吧，妈已经后悔了，我们不该重男轻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