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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东西？」突然感觉脚上有什么东西在动，疑心是什么虫子，我一下子从睡梦中惊醒，猛地睁开眼睛。
只见小侄子杨扬趴在我的脚边正用他沾满口水的手指抓着我的脚。
眼见他就要爬过来啃食我的脚趾，我一下子弹开，麻利地穿上袜子。
和杨扬保持了一段距离后，我才慢慢平静下来。
这才意识到不对劲，身边的一切都过分的熟悉，甚至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过去的记忆慢慢涌现。
之前好像就是这样，他也要爬过来啃我的脚。
我原以为是小孩子对不同的事物好奇，慢慢地才发现他对别人的脚有一种的怪异的癖好。
为了不让这种怪癖继续发展下去，我不顾家人反对果断带他去接受治疗。
奇怪的症状被治疗好了，全家都很开心，也都很感激我，甚至连嫂子也说：「要是没有你及时发现及时带他去看，真不敢想以后会发展什么样！多亏有你啊！」
可时间久了，他们慢慢就变了嘴脸。
尤其是当杨扬成绩不好的时候，他们更是把责任都怪到我头上，不停地告诉他：「其实你小时候是个特别有灵气的孩子，从小就表现出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只是你姑姑非要说你这是有病，不顾我们的反对非要抹杀你的灵气，这才让你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慢慢地，杨扬就觉得是我害了他，我还说他有病。
以至于杨扬对我心生怨念，后来更是将我的哮喘药偷偷更换，害我死不瞑目。
而我的亲生母亲，明明发现我死的蹊跷，也发现了事情的真相，却依然选择不予追究。
「孩子，你别怨妈，妈不能再失去我的乖孙子了，咱们老杨家全都指望着他呢，要怪就怪你命不好吧。」
不知是不是上天垂怜，竟让我得此重生机会。
看着向我爬来的小杨扬，我满心都是痛苦。
我真心相待的家人，就是如此待我的。
这次我再也不会多管闲事，也坚决不会抹杀你的「灵气」，我倒要看看你会是个多么聪明的孩子。
你们这些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秉持着眼不见心不烦的态度，我将他抱离了我所处的房间。
看见我哥正在沙发上酣睡，我果断将他的儿子放在了他的身边。
还特意放在了我哥的脚边。
啃吧，尽情地啃吧，你爸的脚更入味。
这次姑姑一定最大程度地满足你，让你做个有灵气的好孩子。
2
果不其然，小杨扬很快就找准目标，顺着我哥的脚就爬了过去。
用自己的小手抓着我哥的脚想要放到口中，苦于抓不动，他只好用沾满口水的小手紧紧握着脚趾，然后努力地拔萝卜那样拽着脚趾。
几次都不得要领，于是他抬起身子，把头放低。
既然手拿不起来，索性就用头去够。
我看着他的嘴巴越来越靠近我哥的脚趾，内心不禁一阵恶寒，真恶心啊。
在他不懈地努力下，终于，小杨扬成功嗦到了我哥的脚趾，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我也心满意足地回到了房间，继续进入睡梦。
没过多久，就听到了我嫂子的大声尖叫：「杨勇波，你是不是疯了，你怎么能让孩子啃你的脚呢！脏不脏啊你！」
紧接着是我哥乐呵呵的声音：「那咋了，我可是他老子。」
「你就是天王老子也没用！」说着我嫂子就冲上前去想要将小杨扬抱离我哥。
我哥一把按住小杨扬，面露不悦：「你又折腾什么，我这跟孩子玩呢，你少掺和！」
很快我妈也闻声而动：「吵什么吵，又怎么了？」
我这时也从房间走了出来，这好戏，不看白不看。
嫂子站在沙发旁边，指着我哥一脸委屈地看向我们：「他把他的脚给孩子啃！你们是不知道他的脚有多脏，到时候再把孩子弄生病了可怎么办！」
没想到你知道不能啃脚啊，我以为你不知道呢。
我妈听完一下子就笑了出来，将沙发上的小杨扬抱了起来，悠着他笑眯眯地问道：「乖孙儿，爸爸的脚好吃吗？」
小杨扬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在一旁傻笑。
我妈也跟着笑：「乖孙儿，以后不许再啃你爸的脚了，他的脚臭臭，下次啃奶奶的，奶奶的脚洗的香香的，大孙儿肯定喜欢。」
我听完差点笑出声来，我妈也真是绝了。
嫂子则一脸铁青，略带幽怨地看向我妈：「妈，你在说什么呢？谁的脚都不能啃，大人身上不知道有多少细菌呢，对孩子不好！」
嫂子求助似的看向我，我自然不能如你所愿。
我漫不经心地开口：「哎呀，这个时期就是小孩子的探索期，好奇各种东西都是很正常的，以后你多注意点就好了。嫂子你也真是的，怎么不把孩子看好了呢!」
「而且我听说啊，这小孩子的抵抗力都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你身体好的话，我们的小杨扬自然无碍的。」
我妈听完我的话仿佛找到了靠山，连连赞同：「就是就是，你自己不看好孩子，还要怪他乱动。这要是真的有什么事，也是因为你的基因不好，我们家勇波才没什么问题呢！」
嫂子看向我的目光有着一丝不可置信夹杂着怨恨，毕竟以往我都是比较向着她说话的。
果然啊，我只要有一次不帮着她，她就会露出原本可憎的面目。
等着吧，这还只是个开始呢。
3
小杨扬一天天长大，很快也到了该上幼儿园的年纪。
刚去没几天，他就生了病。
嘴里生了好些类似口腔溃疡的东西。
谁也没当回事，只是给他喷一些口腔溃疡的药，但是却一直没有好转。
陪我妈和嫂子去接他放学的时候，我们提前到了一会。
刚到就听见几个孩子的哭声，以及一堆孩子的吵闹声。
我妈和嫂子都焦急地在门口往里面探着头：「老师，这是怎么了啊？」
其中一个老师认出了我嫂子：「正好，杨扬他妈妈，你快进来！」
一进去就看见杨扬直愣愣地站在一旁，对面一个小朋友不停地在哭。
我妈急得不行：「这是怎么了啊？」
对面那个小朋友指着杨扬边哭边说：「他是妖怪，他要吃了我!」
「我才不是妖怪！我也没有要吃你！」杨扬大声喊着。
嫂子一把抓住老师，满脸焦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老师倒是放松，安慰着我们：「就是两个孩子闹着玩，杨扬把他的脚给咬了。」
我妈听完老师的话来劲了，指着还在哭的小朋友大喊：「玩归玩，你这孩子怎么能说我们家杨扬是妖怪呢!」
那个小孩子紧闭双眼，指着杨扬：「他就是怪物，他的身上有好多奇怪的东西，嘴巴里也都是白色的，和我们这些人都不一样，不是妖怪是什么！」
我嫂子立马就要冲上前去：「你胡说什么！」
我急忙拦住她，示意她先去看看杨扬的情况。
似乎谁也没有注意到老师的话，杨扬把另一个小朋友的脚给咬了。
嫂子撸起来杨扬的袖子，胳膊上大片的红斑，吓人的很。
「怪物，他就是怪物!」那个小孩子又紧闭双眼大声吵嚷了起来。
我妈和嫂子异常惊恐：「这，这是怎么回事？」
说着我妈就用力推了一下我嫂子：「你平时是怎么照顾孩子的？孩子生病了你也没发现，怎么会有你这么不负责任的妈啊!」
嫂子也慌了神，被我妈骂的哑口无言。
还是在幼儿园老师的提醒下，他们俩才结束了争吵，急匆匆地带着杨扬去了医院。
检查出来是真菌感染。
我妈皱着眉：「怎么得的真菌感染啊？」
还能是怎么得的，肯定是因为啃了谁的脏脚了呗。
医生顿了顿，沉思道：「这个原因有很多，比如家里的卫生什么啊，或者小孩子免疫力低下，还有其他原因，都是有可能的……」
我妈也不管到底是什么原因，劈头盖脸对我嫂子一顿骂：「你看看你，连个孩子也照顾不好，肯定是你没有好好做家务，这才让我的宝贝孙子感染上了这种病，还被其他小朋友嫌弃，都怪你!」
我急忙站出来帮嫂子说话，明为帮忙，实为煽风点火：「妈，你也别这么说我嫂子，我嫂子工作那么忙，肯定也不是故意的，你大孙儿这不是没事吗。」
我妈听完冷哼一声，果然更生气了：「什么不是故意的，我看她就是故意的！就她忙，忙到连孩子都照顾不了，真不知道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不负责任的妈妈！」
不负责任的事还多了去了呢，这才哪到哪啊。
4
到了嫂子家，我妈里里外外地把房子给他们打扫了一遍。
嫂子瞪着在沙发上玩着手机的小杨扬：「你今天咬别人的脚了？」
杨扬正痴迷地看着小猪佩奇，对嫂子的话置之不理。
嫂子拍了拍他，他还是无动于衷。
「我问你话呢！你今天是不是咬别人的脚了？」嫂子一下子提高了音量，将他手里的手机也抢了过来。
杨扬盯着嫂子手里的手机，不满地嘟囔着：「你干嘛抢我的东西！」
嫂子将他拎了起来：「我问你，你今天是不是咬别人的脚了。我之前怎么跟你说的，脚上都是细菌，脏的很，你为什么就是不长记性呢!」
小孩子哪里听得懂这些乱七八糟的，杨扬眼睛里都是被嫂子拿走的手机，最多脸上因为嫂子的训斥有着那么一点恐惧。
嫂子接着指着他大骂：「别让我再发现你啃脚，脏死了，你身上的这些病肯定就是这么来的！」
我妈显然已经听到我嫂子在骂孩子了，急匆匆地从卧室里跑了出来，宽大的身子挡在杨扬面前：「你怎么说孩子呢!明明就是你自己不注意卫生，才让我孙子染上了病，现在还怨这个怨那个的，你怎么就不知道检讨检讨自己的问题呢！」
嫂子急忙开口解释：「妈，你今天没听到吗，他咬别人的脚！这多不卫生啊！」
我妈眼睛滴溜溜地转：「再不卫生也没有你不卫生，你看看这家让你们造的，埋汰死了，谁住这谁不生病。再说了，都是小孩子，能不卫生到哪去？」
「妈，你……」
嫂子一下子语塞了，眼睛不自觉地飘向别的地方，突然看到了我，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妹妹，你评评理，咬别人的脚这个事对不对？多不卫生啊。」
我妈不高兴得很：「咬别人脚怎么了?那肯定是别人欺负我孙子了，要不然我孙子怎么不咬别人呢，我孙子聪明着呢，知道别的地方不好攻击，特意找了一个好攻击的地方呢！」
我一个没惹住直接笑了出来，能把啃脚这么个癖好说的如此冠冕堂皇，我也真是佩服我妈了。
但我还是假装善解人意的样子安慰着嫂子：「嫂子，我明白你的担心，这估计也就是小孩子之间相互闹着玩，稍微教育一下就好了的。你是不知道，我哥小时候还把别人的屁股给咬了呢。」
两人又争吵了几句。
这件事也就这么结束了。
嫂子似乎是注意到了什么，严防杨扬乱咬别人的脚，总是时不时地叮嘱他。
所以一直到整个小学结束，也没再出过什么岔子。
不过杨扬的成绩和上一世还是一样的差，这点倒是没有让我毫不例外。
既然有大人在身边相安无事，那就让他离开家。
正好他也到了该上初中的时候。
市里最好的初中实行封闭式管理，在嫂子和我哥的恳求下，我特意托关系把他送了进去。
里面只有三分之一的女孩子，剩下的全是男孩子，想必这里一定是杨扬的天堂。
5
刚开学两个月，老师跟我们说杨扬好像在学校里被欺负了，请家长到学校去看看情况。
我妈听完差点哭了出来，在家里急得团团转，不停地拉着我问应该怎么办。
我沉思了一会：「妈，我们这次去学校多叫上点人吧，把咱们家那些个亲戚，这个大爷那个叔叔什么的，全都叫上，让那帮小崽子们看看咱们也是有人脉，有背景的，要是再敢欺负咱们家杨扬，咱们就收拾他们！也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我妈想都没想就直接答应了，开始给各个亲戚打电话摇人。
等到真正去学校的时候，浩浩荡荡地拉了一大车的人。
老师看到我们这个阵仗也愣了一下，但还是淡定地带着我们去看监控。
水房里，杨扬坐在一个角落里，几个男生围在他身边，他们大声嬉笑着，随后为首的人就开始脱下鞋子，将穿着袜子的脚塞进了杨扬的嘴巴里。
这还没完，他又将袜子脱下，直接将脚塞进了杨扬的嘴里。
接下来他身边的几个人也接连这么做着。
我们看完全都「沸腾」了。
我妈顿感怒火攻心，脚下都有一些要站不稳了：「他，他们简直欺人太甚！」
嫂子眼里也都是怒气：「那几个孩子呢？都在哪？」
跟在身后的几位男性也撸起袖子，一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样子。
老师急忙安抚着我们的情绪：「各位先别急，我十分理解各位的心情，所以第一时间就通知了你们家长，我先把几个孩子叫出来问一下情况。」
杨扬很快就被老师带来了办公室。
看见一屋子的亲戚他也非常惊讶：「你们怎么都来了？这么多人来学校干嘛？」
我妈直接冲上去捧着杨扬的脸仔细端详，一副声泪俱下的样子：「乖孙子你受苦了，这破学校，咱不在这念了，走，跟奶奶回家!」
杨扬直接从我妈的手里挣脱出来，疑惑地看着我妈：「奶奶你说什么呢？」
「老师已经知道了你被其他同学欺负的事，所以特意叫了你们的家长过来。」
此刻杨扬的眼睛里满是疑惑，他不解地看向老师：「什么被欺负？」
一个大爷在旁边愤懑不平地开口：「孩子你别怕，有我们给你撑腰呢，你有什么委屈大胆说就行。」
杨扬更迷茫了：「我说什么啊？什么委屈啊？你们到底都在说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