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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化验结果出来了，你不是学医的吗？帮我看看。」走廊外，侄女王涵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我一个激灵，不可置信地抬起手臂。
全身的肤色都和生前一样，我还没被电死！
上一世，侄女沉迷小说《一胎八宝，霸道总裁狠狠爱》，因女主与她同名，她总觉得自己就是女主。
「偷偷告诉你，昨天他来梦里找我了。」侄女面露春色，满脸娇羞，趴到我耳边小声说。
我跟她说肯定是看小说上瘾导致的，让她别胡思乱想，她却把嘴一撇，变了脸色。
「你不信？我告诉你，他不只来过一次，他每天都来找我……」
「我老公说了，等我生了孩子，他就带我回去接管公司，住大别墅。」
「你是不是嫉妒我老公对我太好了啊？」
我只当她还小，无语地摇了摇头，不再争辩。
后来侄女肚子疼，查出来是肾结石，需要做手术。
哥嫂知道消息后表情都不太好，侄女却激动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声音发颤。
「他说过，他不能给我一个孩子，但是能送我一颗结石！」
「这颗结石就是我和他的宝宝啊！」
侄女打死都不吃药，只为平安生下她和霸总的孩子。
某天侄女结石发作，痛到打滚昏厥，出差的哥嫂让我送侄女去医院做手术。
事后他们把锅甩给我，侄女听信，记恨上我，处处与我作对。
我担心她术后情绪过激影响身体，又自掏腰包给她请了最好的心理老师。
她却对家里的按摩椅动了手脚，剪断电线，把我推上去，将电源开到最大。
「你害死了我的孩子，这就是你的报应！」
身体被电地冒出黑烟，极度的痛苦中，侄女的面孔变得挣扎扭曲。
「姑姑，姑姑？在想什么呢？」见我没反应，王涵走上前朝我挥了挥手。
我回过神来，强压下内心的狂跳，扯出个笑脸。
「检查完啦？给我看看单子。」
和上一世一样，我一眼就看出了数据的异常。
王涵现在是结石早期，只要加以干预，身体就能自己排掉。
但这一次，我不会再傻傻地往枪上撞了。
我对着单子看了会，装作为难的样子，「看不懂，拿去给专业的人问问吧。」
侄女翻了个白眼，「切，就这还大学生呢，不会还看这么久，浪费我时间。」
她夺过单子进了办公室。
「现在病情还不严重，我给你开几副药，你记得按时吃……」医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侄女打断。
侄女的眼睛大睁着，她捂住嘴，尖叫声从喉咙间溢出，不知道的还以为谁家水壶烧开了。
我真怀疑她进错了科室。
她该去精神科看看脑子才对。
「这不是结石！是他送我的孩子！」
这死动静和上辈子一模一样，我都懒得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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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略医生诧异的目光，我恍若无人般演起了戏。
下颚抬起四十五度，眼含热泪，满脸欣慰。
「恭喜你啊涵涵，你要当妈妈了。」
呵呵，她最好真是一胎八「宝」。
医生看我们的眼神不像在看人类。
「这……还要不要开药了？」
「不用不用。」侄女早就高兴地说不出话，我只能微笑着摆摆手代替她回答。
回去的路上，侄女对着我念叨个不停。
「晚上我要告诉老公这个好消息，我跟他有宝宝了。」她摸着肚子一脸幸福。
「孕妇是不是不能吃辛辣刺激的东西啊？我去网上搜搜注意事项。」
「姑姑你车开太快了，要是颠到我和孩子怎么办？」侄女撅着嘴，眼底不满。
怕和这颠婆呆一起太久会被拉低智商，我赶紧把油门踩到底。
「回来了，怎么样？涵涵还好吧？」一进门，嫂子就拉着侄女看了又看。
「妈，告诉你个好消息。」侄女眨眨眼，「我怀孕了。」
「怀的是颗小石头。」
不得不说，有时候还挺佩服侄女的。
这些话说出口来面不改色心不跳。
嫂子听到后如雷轰顶，脸色刷白，差点昏了过去。
「没事，吃点药就好了……」嫂子安慰她，可话音刚落，侄女就开始闹了。
「不吃药！不吃！你们别想害我和我老公的孩子！」她推开嫂子进了房间，「啪」的一声把门关上，独留我和嫂子在客厅。
「王诺，涵涵还小，还处于爱幻想的年纪，你都这么大人了，还不知道替她拿点药吗？」不舍的对女儿发火，嫂子只能把气撒到我身上，好像我是她家保姆似的。
换做往常，我肯定会忍气吞声，低三下四地跟嫂子道歉，可是现在，我只觉得好笑。
「她都十九了还小啊？天天不读书不上班，只知道在家看小说傻乐，这下好了，把脑子看坏了。」
「你自己的女儿，要劝你自己劝，反正我不管。」我也进了房间，甩上房门。
嫂子眼睛瞪的大大的，泼妇骂街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王诺，你天天住我们的吃我们的，让你干点活还不乐意？！不愿意的话就早点滚出去啊……」
我钻进被子，捂住耳朵，全当听不见，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做。
我哥王志大我十几岁，结婚后他带着嫂子和父母住在一起。
父母去世后，这套房子作为遗产，按理说该我们平分，可哥哥却早就把它视为自己的东西，话里话外都催我赶紧搬走。
我刚大学毕业，没找到工作，暂时居住在家。
怕打扰到他们，我还主动分担水电费，平时买菜也是花我的钱，他们却愈发蹬鼻子上脸，把我当保姆使唤。
家中大小事务都交给我，甚至冬天为了省电费，说洗衣机洗不干净，让我用冷水手洗衣服，我被冻得满手冻疮，他们却说我娇气，多洗洗就免疫了。
不仅如此，在侄女小时候，他们还经常在侄女面前说我坏话，导致侄女总以为我欠他们家。
这样的日子我过够了。
考虑到家里有个王涵这样精神不稳定的人在，防止被误伤，还是早点跑路的好。
突然想到了什么，我猛地从床上坐起。
上一世的一千万彩票号码我还记得！
我一溜烟冲向彩票店，赶在被人收购前买下那张彩票。
李蓉，王志，这一世，扮演坏人的工作，还是你们自己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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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直接离开也太便宜他们了。
在彻底搬离之前，我要亲眼看着他们步入我的后尘，尝我尝过的苦果。
买完彩票回去，嫂子还在侄女门口劝她。
「宝宝听妈妈的，那就是一颗结石，不是什么孩子，为了身体健康，还是吃点药吧。」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侄女一连串的反驳声。
「不听不听，你个坏人，说这些吓到我宝宝怎么办？快把嘴闭上！」
嫂子恹恹闭上了嘴，见到我的时候狠狠剐了我一眼。
「还不来帮忙？」
我点点头，清了清嗓子，卖力地对着侄女在的地方大喊。
「涵涵啊，你妈说的对，那不是孩子，真是结石，提早打了……不是，还是提早干预比较好……」
下一秒，一个杯子飞了出来。
我就猜到她会这样，稳稳躲开了。
杯子碎落地上，玻璃碎片把嫂子的腿划出了数条血痕，隐隐有血珠渗出。
「这都是你们逼我的！」侄女咬着牙，她扫了一眼嫂子的腿，眼底毫无波澜，语气仍然强硬。
我当场溜之大吉。
客厅里，只有嫂子断断续续的哭声。
她不再劝侄女，随便侄女怎么造作。
托她们的福，接下来的几天家里稍微安静了点。
侄女为了生下个「大胖小子」，全网寻找养石头的办法。
每天只喝维持生命的水，每顿饭里都有豆腐，极少吃蔬菜。
嫂子看了连连叹气，但也没有办法。
三天后，我哥出差回来，听完嫂子的告状，不但不去教育侄女，让她收收脾气，反而怪起我不知道协调。
「小诺啊，你嫂子带孩子很不容易的，你也得看着说道几句啊……」
「真倒霉，怎么不是她被砸到？老公，人家都疼死了～」嫂子耷拉着脸，直往我哥怀里拱，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
「嗯嗯。」我点头如捣蒜，「这几天我反思了一下，自己确实有做的不对的地方。」
嫂子挑了挑眉，满眼透着得意。
我靠近他们，压低声音，「我想到一个方法可以让涵涵安心吃药……」
两人将信将疑，示意我说下去。
「你们把去结石的药拆掉包装壳，骗她说是孕妇安胎药，看她吃不吃。」
哥哥和嫂子思索了一会，随即同时露出了笑容。
「想不到你还挺有脑子的嘛。」嫂子哼了一声，「算你将功补过。」
吃完饭我正在沙发上处理实习期的工作任务，侄女突然凑了过来。
「姑姑，昨天晚上我老公又来找我了。」她说的神秘兮兮。
「哦，这次他说什么了？」我心不在焉回了句。
谈到这，侄女一下来了兴致，「他说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一出生就继承公司一半的股份！那个时候……姑姑你就不用工作啦！」
「不用工作？」我嗤笑一声，「不工作你养我啊？」
侄女撇撇嘴，「你来我老公的公司当保洁呗，我一个月给你开这个数。」她伸出五根手指。
「哇塞，好荣幸啊。」我懒得理她，继续做表格。
「不过嘛……」侄女话锋一转，「在你的外侄孙子出生之前，你是不是该给我点表示呀？」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她这话一出来，我就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
无非是看上了什么东西，想让我给她买呗。
王涵笑眯眯地，仿佛料到了我不会拒绝她。
4
上一世的侄女被溺爱着长大，物欲需求自然不低。
哥哥嫂子也就是普通工薪阶层，能给的毕竟有限，她便把目光移到了我身上。
「姑姑，我长高了，之前的衣服穿不上了，你给我买一件好不好？」购物车里是一件快一千的裙子，布料比贴身衣物都少。
「姑姑，我想吃这个，给我买给我买！」我扫了一眼，她盘子里摆了八个瑞士卷，别说她一个人吃，就是一家人吃也绰绰有余。
普通小事也就算了，但到了后期，她上学的钱居然也是我出。
「姑姑，这学期的学费和班费记得交。」她吩咐地理所当然。
仔细算算，我给王涵花的钱比给自己花的都多。
真想给当时的自己两巴掌！这冤种爱谁当谁当！老娘不当了！
我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每一笔都是自己省吃俭用、精打细算存下来的。
「没钱。」我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她。
侄女摇着我的胳膊，「姑姑～这个东西真的不贵，一整套护肤品才三千……」
「你没父母吗？让他们给你买不就行了，老是找我算什么？」
她一下松开了我的手，腾地站了起来。
「不买就不买，穷鬼，装什么啊！还敢来教育我。」
「告诉你，等孩子接管公司了，我不会给你一分好处，你就继续干你那几千块的破工作吧！」
她不知道，扣去税款，我手里还有八百万。
工作只是我用来打发时间的东西。
我伸了个懒腰，「随便你。」
侄女怒气冲冲地走了。
我扫了眼餐桌，去结石的药还在桌子上摆着，已经空了大半。
可千万别真打掉了啊。
计算着时间，我的下一步计划也逐渐浮出水面。
隔天傍晚，我给手机定了个闹钟，把手机放到餐桌上，接着去了浴室。
侄女守在电视机前看古早玛丽苏电视剧，正看地聚精会神。
「滴——滴——」刺耳的闹钟响起，侄女皱起了眉。
「王诺！你闹钟响了！快关了！」
没错，现在她已经不叫我姑姑，改叫我的大名了。
「我洗澡呢，你帮我关一下！」我打开花洒，在水流声中，假装自己在洗澡。
侄女嘟囔着划去闹钟，看到我的手机页面，她先愣了愣，接着爆发出一阵阵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