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在我印象中女儿林秋是一个很乖的孩子，可她上大学后却变得神神秘秘，生活费的开支越来越大。
我放心不下决定偷偷去看她。
可到了学校，不仅没找到女儿，还听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我的女儿竟然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
01
我大学本科毕业后，就和谈了多年的男友结了婚。
同为老师的我们，在结婚后很快就有了爱情的结晶——我们唯一的女儿，林秋。
林秋几乎是吸收了我和我先生所有的优点，长得粉雕玉琢的，格外让人喜爱。
对于这个孩子，我和先生倾入了所有的心血，也不指望她今后有多么辉煌的人生，只是希望她一生能平安喜乐。
在悉心的教导和满满的疼爱下，女儿从出生开始，就因为长得漂亮和听话懂事，备受街坊邻居的赞美。
女儿的成绩优秀，从小学保送到了市里的一级学校，这让我和她父亲省了许多心。
可上了初中后，随着孩子们青春期的到来，新的问题也随之产生。
那就是，孩子早恋该怎么办呢？
我先生正好是初中老师，从学校下了晚修回家，对着我叹气道：「今天年级里又一对谈恋爱的学生被教导处抓着了。他们两个原先都是名列前茅的尖子生，没成想谈恋爱以后成绩直线下滑，已经被约谈家长了。」
丈夫之前对这两个孩子很是看好，听到两人如今学习一落千丈，我也很是惋惜：「唉，好好的孩子，怎么就成这样了呢？所以我就说，孩子就是孩子，做学生的就应该以学业为主，怎么能在学校谈恋爱？」
「老婆，说实话，作为过来人我并不认为早恋是一件多大的事情。但凡事都应该有个度，像他俩私自逃课出去约会，就非常糟糕！」我先生也是恨铁不成钢：「上初中的时候我就跟孩子们再三强调，人的前途和人生才是最重要的，作为学生，怎么能翘课去约会？唉，这些孩子们啊，就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啊！」
说到这里，我不由得想到了我们的女儿，有些担忧：「怎么办啊，秋秋现在也上初中了，万一孩子早恋我们该怎么办？」
先生拍了拍我的背，安抚道：「不用担心，马上就周末了，等孩子从学校回来了，咱们把早恋的利弊给她说清楚就好了。秋秋是个有主见的孩子，一定不会犯这样的错误的。」
周末的时候，我们就和女儿聊到了这个事情。
「早恋？」女儿林秋有些不以为然：「我们班上谈恋爱的很多啊，有的同学还找高年级的学长学姐谈恋爱呢。」
我和丈夫都有些吃惊：「你们学校可是一级重点学校啊，怎么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女儿：「老爸老妈，都上初中了谈恋爱算什么大事，每个学校都会有的好嘛。」
我担心地嘱咐她：「闺女啊，听妈妈的话，你现在成绩这么优秀，可千万不要谈恋爱影响自己的成绩。咱们现在还是学生，一切都要以你的身体和学业为主，知道吗？」
女儿点点头：「我知道，老师也在学校和我们说过了。我也觉得现在大家都还是学生，哪里懂什么是爱情，那么幼稚，我才不会谈恋爱呢！」
「那就好，那就好。」听到女儿这么说，我的心瞬间放下了一大半：「乖女儿，你这么懂事，妈妈就放心了。」
之后女儿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将所有的时间和重心都放在了学习上。
但我总是不放心，只要她周末补习回来的时间比平常晚我都要细细询问才安心，为此女儿还专门又向我保证：「妈，我对天发誓，我一定不会谈恋爱的！」
上了高中以后，她的成绩依然优异。
于是高考的时候顺利考上了重点大学，我和她父亲都格外高兴。
02
临去大学前，我还向女儿建议道：「妈妈当时和爸爸就是在大学认识，毕业以后本来有申请研究生的机会，结果没禁住你外婆对我的软磨硬泡，一毕业就结了婚。女孩子还是要有自己的事业，上大学以后尽量也少谈恋爱，多培养自己，知道吗？」
「知道了知道了，」女儿不耐烦地说：「妈，这个谈恋爱的话题你都念叨多少年了，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我：「哎呀，妈这不也是担心你的前途会被影响嘛，都是为了你好。」
对上女儿不满的眼神，我立刻打住：「好好好，妈不说了，你快收拾行李吧。」
女儿的大学没有考在本省，而是去了很远的南方。
这是孩子第一次离开我们，还是那么远的地方，我和丈夫的心里每天都塞满了心事。
「老公，你说咱闺女这么好看、性格还那么软，万一去了大学以后被其他人欺负怎么办啊？」我不安地走来走去：「万一有那些不三不四的男孩儿追她怎么办？我真的好担心咱们的宝贝女儿要是没经受住诱惑，那该怎么办……」
丈夫也是有些担心，但还是宽慰道：「不会的不会的，咱家秋秋最有主见了，才不会被旁人影响，你也别太操心了。」
我：「不行！这从小学到中学再到大学，每个阶段的孩子都不一样，这大学的环境又自由，说什么都说不准的啊！」
因为这个原因，我还特地在女儿出发去大学的前一天和她谈心。
「女儿啊，妈妈还是觉得你上大学以后，除了上专业课，平时要多去图书馆阅读，培养自己的涵养，」我耐心地说：「谈恋爱的时候要擦亮眼睛，不要被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迷惑，当然最好是不要谈恋爱，爸爸妈妈会很不放心。」
女儿很是无奈，索性转身面壁睡觉：「妈，从我上初中开始你就一直说这个话题，我又不是个傻子，要是连好人坏人都分不清，那我这么多年的书就白念了。快睡觉吧，我明天还要起一大早赶车。」
第二天当地平线刚刚露出白光，我们一家就起床向火车站出发。
纵使我和她父亲对她有再多的不舍和担心，当广播响起时也到了该分离的时候。
我和她父亲再一次深深地拥抱了女儿：「好孩子，到了学校那边要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事儿及时给爸爸妈妈打电话，知道吗？」
女儿眼中也含有泪水，但还是向我们挥手然后转身走入了人海中。
孩子上了大学以后，我和丈夫一时间竟然因为空闲而有些无所适从。
虽然依然在上班，但一想起在远方上大学的女儿，我总是格外担心。
在女儿上大学的一个月后，我按捺不住内心对女儿的担忧，在和丈夫协商后，我决定偷偷瞒着女儿，订了机票准备去看她。
03
在飞机上的时候我就已经迫不及待了，当飞机一落地，我立刻就打车直奔女儿的学校。
「同学你好，我想问一下你知道体育馆在什么地方吗？」
路过好心地同学告诉了我去体育馆的路线，我连连道谢。
「阿姨您居然知道自己孩子的课表，我妈妈他们都不管的。」
我：「那怎么行，做妈妈的不知道孩子的行程会很担心的。我女儿就死活不肯说，还是我悄悄拍下来才知道的。你看看，学校安排了这么多课，孩子上了大学也不轻松啊。」
「啊？」这位同学心里有些奇怪：「那您女儿知道您来找她吗？」
「当然不知道，要是告诉她我要来，她肯定不乐意，」我呵呵地笑着：「谢谢你啊小同学，我先去体育馆了，再拖下去一会儿他们就要下课了。」
同学目送着我离开地背影，心里奇怪的感觉越发明显。
这个阿姨对她女儿是不是有点控制欲太强了？都上大学了还要监视孩子的一举一动。
去体育馆的路上，看到一对对牵着手的情侣，一方面回忆起了和丈夫校园恋爱的甜蜜，一方面对女儿的担心也是丝毫没有褪减。
刚来到体育馆，就看到女儿和一个个子高大的男孩站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我气不打一处，觉得女儿一点都没把我说的话放在心上。
于是拿出手机拍了下来，准备等他们下课再兴师问罪。
好在是体育课自由放松的时间很多，我瞄准机会，趁着学生们休息的时候，一把就将女儿拖到了边上。
我拿出手机，气冲冲地说：「林秋，你太让妈妈失望了。」
「妈？」女儿不敢置信地看着我：「你怎么来了？」
我：「哼，我要是不来，怎么会知道你一点都不听妈妈的话，一上大学就跟男同学勾勾搭搭！你才大一啊女儿，你前途不要了吗？」
激动之下，我的音量没控制住，引来了其他人的关注。
女儿见状，觉得脸上害臊，直接就拉着我出了体育馆。
「妈，你不要误会，我和他只是同班同学，我和他不熟的！」
「不熟？」我放大了手机上的图片：「你俩有说有笑的这叫不熟？林秋，你真是长本事了都敢和妈妈撒谎了！」
我继续说道：「爸爸妈妈辛苦挣钱供你上学，不是为了让你到校园里和男生谈恋爱的，来之前妈妈就和你说过要专心学习，你怎么就是不听呢？还怪妈妈总跟你提，我看你那是一点都没有听进去！」
女儿张着嘴，百口莫辩：「我没有不听话！刚刚那个男生只是问我老师布置的作业什么时候交，我们顺带聊了几句学校发生的有趣的事儿，我就笑一笑，你怎么就觉得我勾搭男人了？妈，你说话也太武断、太难听了！」
她见我还不信，竟然直接叫了那男孩儿出来。
男孩儿八丈和尚，摸不着头脑，过来就向我问好：「阿姨好，我是林秋的同班同学。」
女儿拍了他一巴掌：「你说，你刚刚来找我是来干嘛？」
「啊？」男儿一头雾水，但还是老实答道：「我刚刚就是问你老师让写的东西什么时候交啊，怎么了吗？」
这下轮到我哑口无言了，女儿不耐烦地问：「这下你放心了吧。要是没什么事，你就赶紧回家吧，我最近事情很多没办法陪你。」
「哦对了，」女儿转过身，认真地说：「以后你和爸要是来看我，我希望你们能提前和我说一声，像你这样不打招呼一声不吭地跑过来，我很难腾出时间陪你。」
说完，转身就和同学离开了。
望着女儿渐行渐远的背影，我心里百感交集。
仿佛曾经那个乖巧懂事的女儿已经不存在了，现在的女儿已经变得自私且冷漠了。
被女儿冷漠的态度伤透了心，我当天就买了机票回家。
当我把事情向丈夫和盘托出，丈夫也只是说：「孩子毕竟已经长大了，你要给她自己的空间。这次你这么做，确实会让咱们秋秋下不来台，放心吧，孩子是知道你爱她的。」
04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女儿就大三了。
可除了每年寒暑假，女儿基本上也不回家。平常我和丈夫得了空想去看他，但每次都会被拒绝。
虽然心生疑虑，但孩子每次都会和我们报备她的行程，所以也就由着她自己去了。
直到有一次我和丈夫休假的时候。
我打电话给女儿：「秋秋，爸爸妈妈现在有假期，想要过去看看你。最近忙吗？」
女儿那边很嘈杂，我有些担心：「你现在在哪里啊？和室友在外面吃饭吗？」
女儿：「对，今天晚上难得有空就一起出来吃个饭。我最近还挺忙的，学习压力蛮大，你和爸爸就别过来找我了。我应该没有时间陪你们。」
「这样啊，」我心情低落：「那、那什么时候就有空了就和妈说一声啊，妈妈和爸爸很想你。」
「知道了，」女儿语气有些急躁：「我就先不和你说了，有事啊，挂了。」
电话被挂断了，我有些郁闷：「老公，你说秋秋这个孩子现在是不是变了，我总觉得她和以前不一样了。小的时候回了家有什么都和咱们说，现在总是一身不吭的，我很担心她啊。」
丈夫显然没有我想的多：「你也说了，那是她小时候才心里藏不住事儿。人孩子现在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这不好吗？」
「好什么好啊！」我激动起来了：「我是她妈妈，有什么话、有什么事难道是女儿不可以告诉我的吗？我担心她，难道还不能多问几句了吗？」
丈夫：「你看你看，又激动了。我没说你不可以问孩子，但是你也要有个度吧。上次孩子就已经因为这个事情很不高兴了，那你就别继续女儿那么刨根问底不就好了？」
我：「好好好，都是我的错，我是你们父女俩之间的恶人。」
「对了老婆，你上次给孩子转生活费是什么时候？」丈夫把和女儿的聊天记录给我看：「秋秋昨天发信息过来说生活费不够，我就又给她转了五千块。」
我很奇怪：「怎么会生活费不够？我这周一才给了她五千，这就过了两天她生活费就不够了？」
我们像那八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你把给秋秋的转账记录都拿出来看看。」
我们把每个月给女儿转账记录一对，才发现最近半年以来，女儿的开销巨大。
这下心里的恐慌再次被放大，我下定决心：「老公，我要再去一次秋秋的学校，我觉得这次秋秋她一定有事瞒着我们！」
订了第二天一早的飞机，我匆匆赶到学校，路上给女儿打电话却无人接听。
无奈之下，我只能找到辅导员。
「您好，我是林秋的妈妈，我联系不上我家孩子了，就想来找您问一下。」
辅导员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林秋妈妈是吧，您好您好，您不知道吗？您女儿这个学期初就已经办理休学了。」
几乎瞬间，皮肤就像被电流窜过一样，浑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您什么意思？我家孩子休学了？」
辅导员直接给我看了女儿办理休学的记录：「您不信可以看这里。喏，这里写着林秋同办理休学的原因，是怀孕了。你们做家长的难道不知道吗？」
我堂皇地摇了摇头，直觉的天都塌下来了。
05
经过辅导员，我找到了女儿的宿舍。
推开门，我问道：「同学们你好，我是林秋的妈妈？请问你们知道林秋去哪里了吗？」
几个女孩儿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推了一个戴着黑色眼镜的女生出来。
「阿姨好，我们其实也不是很清楚，」女生说：「林秋大二的时候就不怎么住在学校了，都是和男朋友一起住的。这个学期她休学以后，都很少联系我们，所以我们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我的心都被「男朋友」这三个字揪起来了，脸上的笑几乎维系不住：「那，你们知道她男朋友叫什么吗？这孩子什么事都不和我们做家长的说。」
「阿姨对不起，」女生说：「林秋从来都没和我们说过她男朋友的事情，我们不知道。但我知道她之前和男朋友住的地方。」
「好好好！」我宛如抓到救命稻草般：「同学你说，我现在马上记下来了。」
按照女儿室友提供的线索，我找到了一个破旧的老小区。
在门口的保安厅，我问保安：「您好啊，我想向您打听个事儿。咱们小区是不是有个很漂亮的小姑娘怀了孕，和男朋友一起住在这里啊？」
保安说：「你说的是不是高高瘦瘦，瓜子脸，皮肤很白，眼睛旁边还有个痣的姑娘？」
「欸对对对，是我闺女，我是来找她的！」
保安：「你女儿忘了告诉你她搬家了吧？就马路对面那儿，前两天这姑娘刚刚和男朋友搬了家过去，两个人都有了孩子呢！恭喜你啊，都当外婆了！」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般，彻底粉碎了我所有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