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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别:虐文 作者:小琅字数:4299更新时间:25/03/17 10:29:18
楚珩的十岁生日宴会上,我被误会穿了他妈妈的衣服。
他当众将我推进了十层高的蛋糕塔,狼狈至极。
他冷眼看着我浑身黏腻,神情和他爸爸一样冷漠。
“别以为你穿了妈妈之前最喜欢的衣服,你就能代替她的位置。”
“等我继承了楚家家产,第一件事情就要让你滚。”
奶油糊住了我的身体,也封闭了我的心。
看着眼前这个我已经照顾了十年的孩子。
我没有难过也没有心寒,只是淡淡叹了口气。
“不用等到那一天了,我马上就会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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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厅的热闹和往常一样无趣。
我接过佣人递来的羊绒大衣,想回二楼卧室休息。
可水晶灯突然晃了晃,香奈儿套装的裙摆被装饰物勾住。
转身的瞬间,只听见“嘶”的一声。
价值六位数的套装下摆,被撕出狰狞的裂口。
“贱女人,这是妈妈生前最喜欢穿的衣服!”
刚才还在切蛋糕的楚珩,突然像头失控的幼狼冲过来。
他踮着脚把整盘草莓慕斯砸在我胸口。
十岁男孩的眼睛红得可怕。
我垂眸看着裙摆的紫色丝线:
“小珩,你记错了。”
姐姐最讨厌紫色,几千平的别墅里没有一个角落有紫色的痕迹。
楚珩的睫毛剧烈颤抖。
他猛地掀翻三层蛋糕塔。
奶油瀑布瞬间淹没我的视线。
我没有像往常那样追上去哄他。
等最后一位宾客的劳斯莱斯驶离庄园,我踩着奶油已经凝固的高跟鞋回到卧室。
推开衣帽间的刹那,德牧“雷霆”悬吊着的身子正对着水晶灯摇晃。
暗红的血珠顺着它脖颈上的项圈往下淌。
身后传来楚珩学动画片里反派的笑声。
“活该!谁让你穿了妈妈最爱的衣服!”
他举起手机对着我录像,镜头晃过少年得逞的唇角。
我蹲下身捂住雷霆逐渐冰凉的眼睑。
十年前我穿着批发市场三十块的牛仔裤迈进楚家大门。
他们烧了我沾着烧烤摊油渍的帆布包,漂白我指甲缝里残留的夜市霓虹。
礼仪老师每天用卡尺量我喝汤时手腕抬起的弧度。
最后塞给我一个啼哭的婴儿。
还有一只退役警犬基地淘汰的德牧。
教会那个孩子说第一句妈妈我用了一千多个日夜。
可摧毁这份羁绊,只需要一个瞬间。
雪松香气涌进鼻腔时,我听见真丝袖口摩擦的声音。
楚庭安倚着鎏金门框,领带松垮地挂在冷白的脖颈间。
这是他皮肤饥渴症发作时的惯常模样。
我自然地解开他的西装纽扣。
腕骨突然被滚烫的掌心攥住。
“生日宴的事,管家向我汇报了。”
他的指尖顺着我的锁骨往下游走,声音裹着情欲的沙哑。
吐出的字却淬着冰碴:
“穿错衣服的蠢事,别再有下次。”
我机械地任由他将我抵在爱马仕地毯上。
“他才十岁。”
滚烫的呼吸喷在耳后,皮鞋碾过雷霆残留的血迹。
落地窗映出我们交叠的身影。
楚庭安正咬着我的肩胛骨缓解焦渴。
“苏凝雪,你该让着他。”
保洁机器人驶过,养了八年的狗化成一串清洁编号。
就像那些凌晨三点喂过的退烧药、家长会偷偷系过的红领巾。
最终都会消失在育儿协议到期的那天。
楚庭安扯松领带陷在沙发里,一把拽着我跌坐在他腿上。
他拇指重重擦过我的唇。
另一只手掀开我的裙子:
“看在你把小珩照顾得不错的份上,今天允许你停药。”
我盯着他衬衫领口沾着的茉莉香。
那是他每周去祭奠姐姐时惯用的熏香味道。
十年前被苏家送来的那晚,他掐着我的脖子灌下避孕药:
“你这种见不得光的私生女,也配得到楚太太的位置?”
我习惯地吞下一颗避孕药,按住他扯我内衣的手:
“楚总,育儿协议已经到期了,我要走了。”
窗外的惊雷劈开夜空。
他忽然把我按在落地窗上,暴雨在玻璃外炸成冰花。
颈侧传来一阵刺痛。
我听见他混着血腥味的冷笑:
“苏家送来的替身,也配有自己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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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发狠咬住我肩膀,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
楚庭安扯开领带的手背爆出青筋:
“小珩才十岁!”
“育儿权协议写得清清楚楚,等小珩十岁我就能走。”
我攥紧床单,眼神坚定地迎上他那抑制不住的愤怒。
他忽然掐住我下巴:
“当年你姐姐用命换来的孩子,你说扔就扔?”
我望着床头他和姐姐的结婚照有些愣神。
十年前也是这样深的夜。
我被苏家人从地下室拽出来,父亲把姐姐的病危通知书摔在我脸上:
“晴晴要是熬不过这关,你就去替她守着楚家血脉。”
我是苏家见不得光的私生女。
同父异母的姐姐苏晴是我在苏家唯一的慰藉。
她嫁给了爱情,婚后楚庭安对她百般宠爱。
可也许是老天爷觉得她这一生过得太过顺遂。
姐姐居然羊水栓塞死在了手术台上。
爸爸担心姐姐走了,苏家的好日子也会跟着到头,便把我送到楚家。
而楚庭安也心疼他和姐姐的孩子无人照顾。
我便被当作两人交易的商品,送到楚家成了楚珩的养母。
我真心将楚珩当作自己的孩子来对待。
可十年养育,换来的却是透骨的心寒。
落地窗倒映出我锁骨处的淤青。
“我只是遵守约定而已,小珩十岁生日已经过了。”
“我这样没名没分住在楚家,媒体拍到会怎么写?私生女为攀高枝爬上姐夫的床?”
楚庭安解开袖扣的动作顿了顿。
古龙水混着威士忌的气息扑在颈侧。
“如果你这胎能怀上男孩,下个月家族信托更新,可以考虑给你加个名字……”
“不必了。”
没有人会甘心当见不得光的情妇。
这一世,我已经吃尽了私生女的苦。
我要让我的孩子,活得堂堂正正。
我扣好衣服,从保险柜取出八年的银行流水。
“上周已经和财务总监对接完毕,姐姐留下的信托基金负责人会接手小珩的日常开销。”
“国际学校下周开学,您该请专业的儿童心理辅导师过来。”
楚庭安突然抄起水晶烟灰缸砸向地面。
“苏凝雪,适可而止。”
说话间,他的皮肤饥渴症再次发作。
直接用领带捆住我的手塞进了被窝。
第二天醒来时,床头摆放着最新季的香奈儿高定。
和过去每次争吵后的补偿如出一辙。
礼服上还摆着贺庭安亲手写的贺卡。
“生日快乐!”
我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嘴角泛起苦笑。
今天根本不是我的生日。
是楚庭安在慈善晚宴遇见姐姐的纪念日。
我被送到楚家的前夜,继母攥着我的手腕闯进阁楼。
她将姐姐的日记本拍在我胸口:
“苏凝雪,你要是学不像晴晴,就等着被扔回地下室吧。”
如她所言。
连我生病都不回消息的楚庭安,却在我生日那天破天荒送来了蛋糕。
这也是我唯一能感觉到自己像个人活着的一天。
可是……
替身终究是替身。
恍神间,房间里的水晶吊灯突然炸裂。
楚珩举着棒球棍站在门口。
他脚边躺着四分五裂的定制乐高。
那是我熬了三个通宵给他做的生日礼物。
“再敢模仿妈妈的穿衣风格,下次砸碎的就是你的头盖骨。”
他炫耀着自己如今了得的球技。
全然忘了,当初是我一次又一次陪着他练习。
当年继母把浑身青紫的楚珩推进我怀里:
“只要你好好把这孩子培养长大,他一定会把你当亲妈妈对待。”
“他身上流着和你一样的血,这是斩不断的亲缘。”
整个苏家都在等我飞上枝头。
我也在楚庭安偶尔的温柔里,错把逢场作戏当成蜜糖。
如今十年过去。
这对父子——
年长的那个,永远在午夜梦回时喊着姐姐的名字。
年幼的这个,在我床头藏了整整一盒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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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完球赶紧去换衣服,别感冒了。”
我出于养母的责任最后叮嘱了一句。
第二天一早,继母的玛莎拉蒂横在了庄园出口。
她跪在入户厅的大理石地面上。
“小雪,小珩刚十岁,你这时候走他会崩溃的!”
“苏氏集团三个项目卡在楚氏的审批流程,你爸昨晚在董事会晕倒了!”
我攥紧登机箱拉杆。
“您说了四十分钟,怎么不问问我这十年有没有崩溃过?”
镶着碎钻的美甲掐进我的虎口。
庭院里突然传来一阵娇笑声。
裹着当季香奈儿的女孩摇曳生姿。
整过的鼻梁弧度与姐姐的遗照分毫不差。
“宁阿姨!!!”
楚珩炮弹般冲进她怀里。
两人说笑着踩过我昨夜收拾好的行李箱。
随着香水尾调一起飘来的,是楚家佣人端着燕窝盅的窃笑。
“替身终究是替身,学了十年名媛礼仪,还不是被整容网红踩在脚下。”
“昨天闹着要解除育儿协议,今天又赖在别墅不走,怕是看宁小姐要进门急了吧?“
楚珩整个人几乎挂在宁媚身上。
“爸爸在书房开完会了,我们去找他玩!”
“宁阿姨用的都是限定款香水,不像某些人上不得台面。”
我指尖掐进掌心。
当年被送到楚家时,我连自动感应门都不会用。
高烧三天三夜,管家只是把退烧药扔在波斯地毯上:
“野丫头也配住主卧?”
只有四岁的楚珩偷偷塞给我棒棒糖,眼睛亮晶晶的:
“小姨要快点好起来,你煮的泡面比米其林主厨做的还好吃!”
那时候我怎么敢想。
那个会把我做的报纸风筝当宝贝的孩子,如今却把我送的乐高踩在脚下碾碎。
宁媚抚着四叶草项链冲我点头。
她连发梢都透着精心养护的光泽。
吐出的每个字却淬着冰碴。
“小孩子乱说话,苏小姐别往心里去。”
我弯腰捡起被楚珩摔碎的乐高碎片。
朝着一旁的继母轻轻一笑:
“您看,宁小姐好像比我更适合照顾楚珩。”
宁媚不过是个靠AI换脸走红的博主。
可偏偏就靠着整成了姐姐的样子,就能随意出入我无权踏足的总裁办公室。
轻飘飘地,抹杀我十年间所有的付出。
继母猛地站起身,脸上再没有一丝刚才的隐忍。
她一脚踹飞我的行李箱:
“你以为这里是城中村合租房?想走就能走?”
我踩过满地狼藉:
“我不想后半生,都困在这金丝牢笼里,等着两个男人施舍的眼神。”
啪——
镶着五克拉钻戒的巴掌甩过来。
“贱种就是贱种。”
继母甩着被钻石划破的手:
“当年要不是我心善,你早该烂在城中村的垃圾堆里!”
我的生母是苏家酒店的清洁工。
被苏总在庆功宴上拽进空包厢。
十个月后我妈在员工宿舍的水槽边生下了我。
可妈妈因为操劳过度在我八岁那年便撒手人寰。
我被接回苏家。
他们觉得私生女就该像阴沟里的老鼠般活着。
即便我每天住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我也该跪着感恩她们养我到了十八岁。
第二记耳光袭来时,我攥住她镶满钻的美甲。
“苏家养我到十八岁,我也用十年青春还清了。”
十年间我默默承受着无数次的崩溃。
楚庭安的饥渴症发作,我要无条件的配合。
楚珩的家长会永远是我去,可他只会抱着宁媚送的限量球鞋喊妈妈。
旋转楼梯传来水晶杯的轻叩声。
楚庭安倚在鎏金栏杆旁,视线落在我渗血的锁骨处。
那是他昨夜发疯时咬的齿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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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庭安眼底结着经年不化的冰。
“苏凝雪,出了楚家大门,你连城中村的筒子楼都租不起。”
“我已经让人找了一条比雷霆更温顺的狗,明天你就会见到它了。”
“既然你觉得小珩难带,就让宁媚搬进来,你正好跟她学学怎么当母亲。”
他揽过宁媚的腰,眼尾却死死盯着我颤抖的指尖。
在他构建的楚氏法则里。
我应该感恩戴德地接过礼物。
殷勤地帮宁媚熨烫高定礼服。
继续做永远微笑的完美傀儡。
可行李箱滚轮碾过满地碎钻。
我将钥匙放在玄关处,转身出门:
“我平时做的事情都已经交接清楚了,我该走了。”
宁媚从楚庭安的怀里作势要起身。
“苏小姐既然这么不乐意看见我,我现在就走好了。”
“苏小姐是名门千金,我这种出身的女人,确实不配站在这里。”
她刚要转身,便被楚庭安攥住手腕。
“说这些酸话给谁听?女人的身价高低,不过看男人肯给多少宠爱。”
说罢,他忽然将我拽到落地窗前。
然后一把抱起一脸娇羞的宁媚进了书房。
隔着玻璃,我看见宁媚被按在了真皮沙发上。
小珩冲我做了个鬼脸:
“我就要宁阿姨当新妈妈!她才不像你,整天就知道盯着爸爸的钱!”
我蹲下来平视着这个养了三千六百五十天的孩子。
“你真的这么恨我?”
“当然!管家都告诉我了!是你拆散了爸爸妈妈,害得妈妈去世的!”
“等爸爸把集团股份转给我,我第一件事就是把你赶去贫民窟!”
我看着他手上闪着蓝光的儿童智能手表。
这款限量版是我台风天排了七小时队才抢到的预售名额。
从辅食温度到培训课程,连防过敏床品都是我亲自盯着实验室定做。
握着他小手描26个字母时,腕骨还留着被热牛奶烫伤的疤痕。
三千多个日夜。
却抵不过外人的几句闲言碎语。
“你还小,有很多事情你还不懂。”
“不过你恨我也没关系,反正这会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一辆专车停在了我面前。
我放好行李,径直上了车。
我没有回头,我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困了我十年的牢笼。
可正当车子准备启动时。
楚珩举起一块石头。
将副驾驶的玻璃砸了个稀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