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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别:
现代
作者:
小琅字数:3629更新时间:25/03/31 11:45:52
产后回归事业,我在出差前为宝宝准备了十天的母乳,叮嘱老公许长渡好好照顾女儿。
许长渡一口答应,却在我走后把一冰箱的母乳都送给青梅杨湾湾泡玫瑰奶浴。
整整十天无人照顾,宝宝浑身屎尿恶臭无比,活活饿死在婴儿床上。
我悲痛崩溃,许长渡却不以为意:
“人乳最为养肤,孩子没了可以再生,湾湾皮肤变差就再难养回来了。”
他不知道,我在孕早期就确诊了癌症,为了这个孩子我没有接受治疗,如今已病入膏肓命不久矣。
原来我宁愿放弃生命也要给他生下的孩子,在他眼里还比不过杨湾湾娇嫩的皮肤。
既然这样,那我离开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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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完差回到家里,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混杂着屎尿的恶臭。
“长渡?”
无人回答,我心生疑惑,捏着鼻子在家中查看。
直到推开婴儿房的房门,看到蜷缩在摇篮中的那一团污秽。
小小的婴儿睁着眼睛死不瞑目般盯着天花板,凌乱的被褥上全是尿渍,干成块的排泄物糊了一脸。
天气热了,被捂在被子里的部分已经开始腐烂,蠕动着白色的虫子。
我浑身冰凉,后知后觉爆发出惨烈的尖叫,那是我刚出生一个月的孩子。
“啊!!!!”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我甚至不敢走近去看宝宝干瘪的开始腐烂的脸庞,用最后一丝理智拨通了丈夫许长渡的电话。
过了好久电话才被人接起,电话那头许长渡的声音慵懒餍足:
“干什么?”
“宝宝怎么了!不是叫你好好照顾宝宝吗,宝宝怎么了!!!”
面对我不受控制的尖叫,许长渡先是一愣,然后才恍然道:
“宝宝?宝宝不是在家吗?”
“宝宝死了!!!她身上好脏,你在哪你快回家,宝宝好像不行了……”
“哎呀,有问题你就送医院,和我叫什么,我会看病?”面对我语无伦次的哭叫,许长渡不耐烦地打断,“我请了保姆照顾的,能有什么事?你别一回来就和我闹!”
说罢,电话被无情地挂断。
他请了保姆照顾?那怎么会这样?
脑中的弦崩断前,我跌跌撞撞地走到摇篮边,鼓起勇气向里看。
记忆力粉嘟嘟的小女孩如今两颊凹陷,为了求生她甚至把秽物塞到了嘴里。
我的宝宝无人照顾,她怎么挣扎也爬不出这小小的摇篮,她是被活活饿死的。
巨大的冲击下,我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等我转醒,首先听到的却是许长渡温柔至极的声音。
他在打电话:“尹念安还没醒呢,她醒了我就去找你,好不好?”
“不知道孩子死了会不会影响她产奶,你放心,我会继续想办法为你找优质奶源洗奶浴的。”
“嗯,湾湾你放心,我的公司都是咱们的孩子的,尹念安一分钱也分不走。”
我心中痛到麻木,他在说什么?
他的亲生骨肉死了,他却只顾着和别的女人调情吗?
眼见我睁开眼睛,许长渡立刻挂断电话,面色复杂地看着我:
“念安,这次是我不好,是我疏忽了,我向你道歉。”
“……疏忽了?”我声音沙哑,透着不可置信。
“是,我也有事要出门,请了个临时保姆,可我实在太忙忘了正式确认聘请……”
我目眦欲裂,不敢相信他居然能说出这么离谱的理由。
“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你连亲生骨肉的命都不管??”
许长渡见我急了,赶忙道:
“杨湾湾的新剧马上要开机了,可是她皮肤状态出了问题,医生说洗奶浴效果最好,我就把你给宝宝准备的奶水都拿去给她泡玫瑰奶浴了,谁知疗程太长一来二去我就忘了宝宝的事情……”
“念安,你知道这次新剧是湾湾冲击影后最重要的作品,我不能不帮她!”许长渡拉起我的手急切地解释,“孩子没了没关系,我们再生一个就是了,可是湾湾这样的机会如果因为皮肤状态不好而错失了,那多可惜啊!”
我被震惊到失语,好一会才说:
“宝宝……宝宝是活活饿死的……”
许长渡的面上闪过一丝不忍,安抚道:
“我已经把宝宝火化了,你不要太伤心,我们给她办个葬礼吧,好不好?”
宝宝惨死,他的补偿方法就是办个葬礼。
是啊,哪怕已经结婚生子,我在他眼里也只不过是一条卑微的舔狗罢了。
从大学到现在,他所有陪我的时间都是他施舍般挤出来的。
能为了我办个葬礼,已经是他额外开恩了。
2
见我不说话,许长渡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他的耐心好像到此为止了。
“念安,我知道你难过,可是事情已成定局,快点好起来我们才有可能再要一个孩子,是不是?”
“我邀请了湾湾来参加葬礼,她现在是当红明星了,咱们的宝宝九泉之下也算有面子,好吗?”
看我面如死灰,许长渡叹了口气,耐着性子又安抚了几句便接了个电话,借由公司有事起身离开了。
我没有告诉他,我在孕早期就查出了胃癌,我们不会再有下一个了。
这个孩子来的不容易,许长渡以公司发展忙无暇顾及家庭为理由,很少和我亲热。
因为太喜欢他,我一直想为他生一个孩子,我不舍得这个孩子就这样没有了。
于是我扛着没有用药,九个月的时间,已经恶化成了晚期。
原本我想,和许长渡有个孩子也算此生无憾。
这次出差是为了扫清工作的尾巴,我想回来陪着宝宝,等待生命的终点。
可是我放弃生命也要生下的孩子,在许长渡眼里还没有他白月光杨湾湾的皮肤重要。
恍惚中,我隐隐想起了从前。
许长渡是我大学同学,才华横溢又长的干净阳光,往那一站不需要任何动作就能让人一眼爱上。
那时候我家中还是A市显贵,但无论我怎么追求,他都不为所动。
他心中只有那个早早出道演戏的青梅白月光杨湾湾。
后来他终于松口和我在一起,可是最亲密的时候,他脱口而出的却是杨湾湾的名字。
我知道他心里一直都喜欢这个光鲜亮丽的小青梅,却因为太喜欢他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当做没听见。
现在想来着实可笑。
为了这样的一个人,我几乎蹉跎了我的一生。
恨意慢慢爬上我的心口。
许长渡,你凭什么这样吊着我的真心,你可以对我不好,可为什么连宝宝的性命也不在乎?
在医院的时间过的很慢,精神好一些后我一边打算着以后一边刷着手机。
一打开微博,我就看着热搜榜呆住了。
“爆!当红女星和总裁恋情曝光!”
“地下恋爱多年,狗仔消息是真是假?”
“许总现身度假酒店,杨湾湾被拍到同时入住!”
不可置信地颤抖着点进去,首先跳出来的就是许长渡在一池奶白色玫瑰泉水中与杨湾湾热吻的照片。
千真万确,就是他们俩。
底下磕CP的网友都沸腾了:
“我们湾湾这么优秀,真是便宜许总了!”
“楼上别酸了,我看许总长的不比你家哥哥差!”
“许总会不会进军娱乐圈呀,现实版霸道总裁追妻!”
“复议楼上!!!想看他们搭档,太甜了!!!”
我瞳孔剧烈颤抖着,指尖冰凉滑动屏幕。
就在这时,许长渡推门来看我了。
我住院快一周,这是除了昏迷刚醒外他第一次来看我。
见到我面如死灰,他皱起眉头:
“养了一个星期了,怎么脸色还这样差?是不是不听医生的话?”
我嘴唇动了动,手机无力地从手中滑落。
他不耐烦“啧”了一声,低头帮我捡起,却在看到屏幕的瞬间愣住了。
面上闪过一丝心虚,他犹豫看向我:
“这种狗仔偷拍的东西,你不会信吧?”
牵强地扯起嘴角,我冷笑道:“怎么,难道这照片是假的?”
3
“她需要热度,我配合她摆拍的而已,炒作的手段罢了。”
“所以你不管宝宝的死活,就是为了陪她炒作,是吗?”哪怕做足了心理准备,他的无耻还是再一次震惊了我。
许长渡见我不服软,语气也硬了起来:“我不是和你解释过了吗?我不是有意的,只是太忙了疏忽聘请保姆而已!”
“我这次来是通知你宝宝葬礼的时间,就在后天,如果你状态这么不好的话还是不要去了,我去出席就好,你在医院养着吧。”
我再也忍不住了,绝望的泪水从脸庞划过,窒息般的痛苦涌上心头。
许长渡,你怎么舍得?
这么可爱的婴儿,你怎么可以说出“太忙了”三个字?
我哽咽道:“不用了,我女儿最后一程,我要亲自送送他。”
到了葬礼现场,远远地就看见杨湾湾和一个少年扶着我婆婆,亲密无间地再说话,逗的婆婆哈哈大笑。
这样悲伤肃穆的场合,所有来宾都是一席黑衣。
可杨湾湾这个大明星却是一身红色高奢礼服,少年穿着裁剪合身的粉色西装,看起来十分扎眼。
偏偏婆婆像看不见似的,拉着两人说着笑着,眼中满是喜爱。
怕他们热着,还让身边的佣人打起伞,仿佛这才是她的儿媳和孙子。
见到我来了,杨湾湾勾起嘴角阴阳怪气道:
“伯母,我不热,还是叫他们去给念安打伞吧,人家刚死了女儿又昏倒刚出院,比我需要照顾呢。”
婆婆厌恶地看了我一眼:
“不就是死了个赔钱货吗?你这么憔悴做给谁看,简直丢我们许家的脸!”
说罢她转向杨湾湾:“湾湾呀,你是大明星了,皮肤晒黑了可不好!还是你懂事,那么多活动都推掉了来陪我这个老婆子,还给我带这么多礼物,比那个不中用的东西强多了!”
婆婆一直不喜欢我,当初许长渡还没有成为总裁的时候就嫌弃我是个花瓶配不上她儿子,现在我家道中落而许长渡事业长虹,她更加瞧不上我了。
生了小宝后,她又嫌弃我生的是个女儿,是个没用的东西。
我的目光落在许长渡身上,虽然他并不爱我,但以往在这种公共场合起冲突时,他多少会为了家庭面子调解两句。
可现在他一双眼睛似乎粘在杨湾湾身上了,眼里是化不开的温柔爱意。
看到旁边大口大口吃着甜品台的少年许厉山时就更加慈爱欣赏了。
我心底突然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
虽然杨湾湾未公开恋情就生了一个儿子可以理解,但这个孩子为什么姓许?
杨湾湾看到我盯着许厉山的眼神后更加得意了,然后装作面露难色对婆婆说:
“我看念安姐好像不高兴呢,都怪我欠考虑了,要不今天您认孙的事情就先算了吧,等念安姐缓过来也不迟……”
婆婆狠狠瞪了我一眼:
“她还有脸不高兴?当妈的就应该在家里相夫教子,非要出去搞她那个什么采访,记者当得再好又能挣几个钱?孙女死了我还没找她算账呢!”
说完,她一脸慈爱地拉起许厉山的手,大声道:“我宣布,现在开始,许厉山就是我许家的孙子!”
然后拉过许长渡,把他脖子上的翡翠平安扣取下,戴到许厉山身上。
这是许家的信物。
只有每一任许家继承人才有资格佩戴。
我的女儿不仅没有得到这块平安扣,她出生到死亡短短一个月里,什么饰品都没有得到。
杨湾湾笑的温柔似水,她拉着嘴上奶油都没擦干净的许厉山走到我面前。
“厉山呀,这就是你干妈了,干妈女儿还没学会叫妈妈就死了,你赶紧叫一声干妈让她开心一下!”
这是我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个孩子,他站在杨湾湾和许长渡之间,眉眼与二人十分相像。
他们才像是真正的一家三口。
许厉山嗦着手指上的奶油,上下打量了我一眼,不屑道:
“大妈,今天是我认祖归宗的日子,你穿这一身黑是来送葬的?找谁晦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