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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别:虐文 作者:小琅字数:4361更新时间:25/05/09 11:54:51
我的老公秦立是个佛学爱好者。
秦立的小秘书说自己的猫没有合适的猫爬架都快抑郁了,听说用未满周岁的幼童肋骨做成猫爬架可以安心神。
当日秦立就把我才八个月大的儿子送上了手术台,抽出整整二十根肋骨。
秦立犹嫌不足:“他不是有二十四根肋骨吗?都抽出来,给优优的猫做个大点的猫爬架。”
我被保镖押着动弹不得,只得不停地向他磕头:“你抽我的肋骨吧,求你放过我的孩子!”
秦立盘着珠串:“佛曰众生平等,你的儿子并不比优优的猫高贵。”
“他还未满周岁,肋骨还会长出来的,优优的猫得了抑郁症是会死的!”
“你身为我的妻子怎么能如此冷血!”
当晚儿子失血过多而死,秦立却连夜请能工巧匠用儿子的二十四根肋骨打造了一副精美的猫爬架。
我抱着儿子血淋淋的尸体找到老爷子:
“爷爷,秦家把我养大,如今我儿子的命还给秦家了,求您放我们母子离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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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手术中”的灯光灭掉,我的心也被一只大手攥着提到嗓子眼里。
秦老爷子在手术室门口来回踱步,看到灯灭了也凑到门口。
等待医生从手术室走出来的时间变得无比漫长。
秦老爷子拍拍我的后背满是愧疚地安慰我:“别怕,乐乐是我们秦家的子孙,是有福气的孩子,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我的心微微发凉,只怕是秦家的子孙才没福气!
手术室的门缓缓打开,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
我向医生的身后张望着,乐乐的病床怎么还没推出来?
医生摇了摇头,语气里尽是不忍:“很抱歉,我们尽力了,只是孩子送来的时候就已经没有生命征兆了。”
“孩子年龄太小了,被活生生抽出所有肋骨,光是这个疼痛,这么小的孩子就忍受不了。”
“何况又没有采取及时的止血措施和缝合,孩子失血过多……”
医生叹了口气,只留下一句“节哀顺变”就离开了。
两个小护士跟在医生身后离开,低声嘀咕:“真是残忍啊,这么小的孩子抽肋骨不打麻药,活活疼死……”
我不可置信地抓住一个小护士的胳膊:“你说什么?”
刹那间,手术台上乐乐的哭喊声再次刺穿我的耳膜。
难怪乐乐哭得那么凶,秦立那个王八蛋竟然连麻药都不打,抽肋骨还不算,竟然还要这么残忍地折磨乐乐!
秦老爷子也听到了小护士的话,气得胡子一抖一抖的,拐杖敲得地面咚咚响。
“这个混账!对自己的儿子也能下得去这么狠的手!”
秦老爷子掏出手机:“你别急,我这就给秦立打电话让他跪在你面前忏悔!”
可是电话拨出去十几遍,都只能得到冷冰冰的机械女音:“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秦老爷子脸色涨得通红,许是因为气愤,许是因为愧疚:“盛丫头啊,这秦立兴许是在开会……”
话音刚落,我的手机响了一声。
是秦立的微信:“盛意如,你不要再无理取闹了,芝麻大小的事儿你也要去找老爷子告状你烦不烦啊!”
“不就是抽几根肋骨吗?那么小的孩子他有几根痛觉神经啊!哭两声而已犯得着这么大惊小怪吗!”
“做好饭送到优优家来,优优逗猫玩饿了。”
一连三条。
结婚五年,秦立从没有一口气给我发过这么多条微信。
我闭了闭眼,眼眶中蓄了许久的眼泪终于一股脑的落下来,豆大的泪珠掉在手机屏幕上,刚好笼住秦立的头像。
是一只黑猫,秦立的秘书薛优优的猫。
我的身形一晃,眼前阵阵发黑。
儿子的死讯传来时,秦立居然在陪薛优优逗猫。
真是讽刺!
秦老爷子眼疾手快地扶住我。
“盛丫头,你没事儿吧?”
一股腥甜涌上喉头,我“哇”地吐出一口淤血后,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2
四周一片黑暗,我不知道我身处何方。
“妈妈……”
是乐乐的声音!
我的乐乐可聪明了,才七个月大的时候就会叫妈妈了。
每次看到我都会张着小嘴流着口水,一边笑一边“妈妈”“妈妈”地叫我。
黑暗中远处出现一道亮光,是乐乐。
我一边叫着他的名字一边向他跑去。
可无论我怎么努力地跑,都追不上他。
突然,一双血色的大手伸出来,把乐乐小小的身躯给撕碎了。
秦立和薛优优抱着她的猫,张着血盆大口笑得阴森可怖。
“乐乐!”
汗水浸湿了额发,我猛然惊醒。
“盛丫头,你醒了。”
我昏迷的时候秦老爷子一直守在我的床边,老人家看起来疲惫极了,不知道多久没休息了。
我声音喑哑:“爷爷……”
秦老爷子打断我:“盛丫头,爷爷知道你想说什么。”
他叹了口气,握着拐杖的手紧了紧:“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教好孙子,才让秦立这孽畜犯下此等大错……”
老人家抬头看向我时,浑浊的双眸中已然盈满了泪水:“盛丫头,爷爷能理解你的心情,你放心,等秦立回来了爷爷一定会替你出气,只是秦家不能没有你的操持啊……”
“你能不能就当是为了爷爷,为了秦家的养育之恩,原谅秦立这一次?”
我爷爷和秦老爷子是过命的战友情,我父母早逝,是爷爷抚养我长大。
十三岁那年爷爷也因病离世,老人家咽气前将我托付给自己最信任的老战友。
我和秦立同岁,也算是青梅竹马,自幼就被定下娃娃亲。
到了适婚年龄,秦立却突然对家里人说自己已经遁入佛门。
秦家三代单传,秦立说自己要遁入佛门远离红尘,这可把秦老爷子吓了一跳,当即就做主把我嫁给了秦立。
结婚快四年,我才怀上秦立的孩子,得知我怀孕后,秦立对我动手了。
将我打得鼻青脸肿,下手不可谓不狠。
他怪我将他拉入红尘害他无法登天。
念着秦家的养育之恩,我将此事隐瞒了下来,后来秦立在外面沾花惹草我也不曾追究。
我只想守着我的乐乐,操持好整个秦家的事务,只当是报答秦老爷子的养育之恩。
秦立如何为了外边的野花折辱我我都可以忍耐。
可是这次,他竟然亲手杀死了我们的孩子……
乐乐死了!
这叫我怎么再原谅他!
秦老爷子看我低着头沉默不语,也明白了我的意思,他叹了口气:“罢了,爷爷不勉强你,老盛也是希望你幸福才将你交给我。”
“乐乐明天火化,爷爷陪你一起去。”
“对不起,秦爷爷。”
秦老爷子摆了摆手,拄着拐杖离开卧室。
秦老爷子离开后,我也起身去了乐乐的婴儿房。
婴儿房的所有布置都是我独力完成的,我也尝试过通过孩子去拉进我和秦立的关系,可他却一脸嫌恶地警告我不要用这么毫无意义的事情来浪费他的时间。
站在这个房间里,我仿佛还能听到乐乐“咯咯咯”的笑声,和他奶声奶气地叫我“妈妈”。
“盛意如!”
3
“啪!”
我还来不及回头看清来人,一记响亮的耳光就已经招呼到我的脸上了。
这一巴掌用了十成十的力气,我被秦立掀翻在地。
“盛意如你没完了是不是,我给优优做个猫爬架而已,你至于找我爷爷告状两次吗!”
“佛曰慈悲为怀,优优的猫得了抑郁症随时都会抑郁而死!用乐乐的肋骨做猫爬架是在给乐乐积德!”
“你不仅不感激优优给乐乐这样一个积德的好机会,竟然还三番两次找爷爷告状!”
好一个“佛曰慈悲为怀”!
我看着秦立手中捻着的珠串,只觉得可笑!
秦立整天把“众生平等”“慈悲为怀”挂在嘴上,怎么不见他对我的乐乐有半分慈悲之心呢!
手术台上抽乐乐的肋骨时乐乐哭喊得那般撕心裂肺,他作为乐乐的父亲,怎么就不能对乐乐动一动恻隐之心呢!
我心如死灰,双眼无神地看着秦立。
“乐乐死了,薛优优的猫没有得抑郁症,秦立,你满意了?”
每说一个字,就会牵动到唇角的伤口,火辣辣的疼。
可这点疼痛,跟我心中的痛苦,根本不值一提。
秦立的身形僵了一瞬,面色阴暗难看,抬手又扇了我一巴掌。
这一巴掌更狠,扇得我耳朵里嗡嗡耳鸣。
我的脸被打得偏向一边,唇角渗出血丝。
秦立恶狠狠地道:“盛意如,你真是让我感到恶心!”
“我是乐乐的父亲,我教他助人为乐的道理有错吗!”
“为了让我离开优优,你连乐乐死了的谎言都编得出来!”
秦立转身冷冷地道:“我已经回来过了,是你自己不知悔改,以后少跟爷爷告状!”
“砰”的一声,门被重重摔上。
他连多看我一眼都不愿意,甚至关于乐乐的死讯他也懒得多问一句,就默认一定是我在骗他。
翌日一早,乐乐已经变成一小盒骨灰躺在我的怀里了。
乐乐是在我的怀里长到八个月大的,我抱着他晒太阳,抱着他喂奶,抱着他哄他睡觉。
从前我每次抱他,他都会对着我笑,小小的脑袋在我胸口蹭来蹭去撒娇。
可今天,他只是个冷冰冰的小盒子了。
秦老爷子低声问:“秦立那小子没来吗?”
我点点头,他连乐乐的死讯都觉得是我在骗他,又怎么回来送乐乐最后一程呢?
“这个混账!”
秦老爷子恨铁不成钢地掏出手机给秦立打电话,仍然没人接。
我抬手制止了秦老爷子要再拨过去的动作,摇摇头,看向远处的天空,那簇云彩好像乐乐趴在婴儿床里打滚的样子。
“爷爷,别打了,乐乐不想见他。”
秦老爷子深深地叹了口气,自己这个孙子已经不是当初十几岁的小孩了,再也不能犯浑的时候拎过来用拐杖打一顿了。
“盛丫头,我给乐乐在青城墓园置办了一块地,爷爷陪你去给孩子下葬吧?”
可我却没有同秦老爷子一起上车:“爷爷,我想带乐乐离开京市。”
秦老爷子一皱眉:“可乐乐毕竟姓秦啊!”
我摇摇头:“从今天开始,乐乐跟秦家再无瓜葛。”
4
我带着乐乐的骨灰回家,我要把乐乐的东西都带走。
秦家再不是乐乐的家了。
然而,当我推开大门的瞬间,一只黑猫猝不及防地扑了上来。
我吓得尖叫一声,本能地向后趔趄了几步。
自小,我就对各种毛绒绒的动物心生恐惧,尤其是猫。
而我对猫毛过敏这件事,秦立是再清楚不过的。
我十七岁那年第一次对猫毛过敏,是秦立说以后秦家不允许有猫出现。
一阵强烈的恐惧与不适袭来,我深知自己的过敏反应非常严重,甚至可能会危及生命。
我顾不上想猫是哪里来的,慌乱地朝着卧室奔去,在抽屉里翻找出预防过敏的药物,颤抖着塞进嘴里,就着桌上的半杯水匆忙咽下。
在喝药的间隙,我听到隔壁乐乐的婴儿房传出一阵不可描述的声音。
我不由自主地靠近,房门的缝隙虚掩着,眼前的景象让我目瞪口呆。
是秦立和薛优优!
薛优优从包里拿出一个东西递到秦立眼前,轻笑道:“亲爱的,用乐乐的肋骨给猫做猫爬架的时候还剩下一根,我就让人给做成了玩具的样子。”
“你喜欢吗?”
我僵立在门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
他们怎么能如此丧心病狂,如此亵渎乐乐的遗骨!
我的心痛得几乎停止跳动。
十几分钟后,秦立和薛优优衣衫不整地从婴儿房出来。
看到坐在客厅里的我,秦立一愣:“你怎么回来了?”
薛优优脸色也不好看,她环视了一圈客厅,不见她的猫,立时脸色一变。
薛优优扯着嗓门大声质问:“盛意如,你怎么能这么残忍!为什么要杀害我的猫!”
秦立也发现了原本在客厅的猫不见了,跟着帮腔,怒视着我:“盛意如,我真是对你太失望了!”
“佛曰慈悲为怀,你怎么能残忍地杀害一只对你毫无威胁的猫!”
我声音平平:“我对猫毛过敏。”
秦立被我噎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快又强硬起来:“那你也不能杀害它啊!那可是一条无辜的小生命!”
我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泪水,嗤笑:“无辜吗?如果不是这只猫,我的乐乐也不会死。”
秦立更生气了:“优优说了,乐乐那么小,取了肋骨是会重新长出来的!你不要再用乐乐死了的谎言争宠了!”
争宠?
呵!
到现在他还是不信。
我指了指厕所,冷冷地说:“猫被我关在厕所了。”
薛优优赶紧去将猫抱出来,满是怨毒的瞪了我一眼:“你知不知道猫会有应激反应啊!”
我抬眼看她,微笑:“你知不知道人会遭报应啊?”
秦立“哼”了一声:“盛意如,你怎么说话呢!幸好猫没事,不然有你的好果子吃!”
接着,他像使唤佣人一样吩咐我:“去做几个菜,龙井虾仁、松鼠鳜鱼、佛跳墙,做好送到公司,我和优优开完会要吃。”
说完,薛优优抱着那只黑猫,秦立则顺势搂着她的腰,两人若无其事地离开了。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我瘫倒在沙发上,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整理好情绪,我把早就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放在茶几上就离开了。
除了乐乐的骨灰,我什么都没带走。
当晚,秦老爷子就找到了正在办公室跟薛优优厮混的秦立。
秦老爷子怒发冲冠,一脚踹开秦立办公室休息室的门,只见秦立正和薛优优在床上厮混,衣衫凌乱不堪。
“秦立!”
秦老爷子一声怒吼,如洪钟般响彻房间,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伸手就狠狠拎住秦立的耳朵,硬生生将他从床上拽起。
“你这个混账东西,还有脸在这鬼混!”
秦立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不轻,疼得“哎哟”直叫,“爷爷,您这是干什么!”
秦老爷子气得浑身发抖,将离婚协议甩在他脸上大声吼道:“干什么?我来告诉你,乐乐死了!盛丫头也离开了!你看看你干的好事,把这个家都毁了!”
“盛丫头走了,公司也没人顶事了,你非要公司破产吗,这下好了,你满意了?!”
秦立听到这话,如遭雷击,整个人呆立在原地,满脸的不可置信。
“这……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