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类别:现代 作者:小琅字数:4182更新时间:25/08/14 10:13:44
和我在一起三年地男友是回避型依恋人格。
为了给足他安全感,我一天打三份工,消息秒回,物质和陪伴一样不少。
直到后来我冒雨赶来为他庆生,却听到他和兄弟调侃:
“要是让沈愿知道江哥只是替梨玉出口气才假装是回避型人格,肯定不会原谅你。”
“谁让沈愿在大学期间多次欺负小梨玉,我就是要把她训得和狗一样,不敢和小梨玉再争什么。”
原来,岑梨玉才是江知年心中唯一挚爱。
我只是他替岑梨玉出气的工具罢了。
后来,我乘坐的轮船淹没,葬身大海。
江知年像发疯般疯狂砸钱捞人,却只找到一部手机。
未发送的短信上,赫然写着:
“我永远坚定的爱你,大胆去爱吧!”
听说他哭到失声,拼了命也要跳海殉情。
既然他是回避型依恋人格,那我便教他如何爱人。
1.
我站在门外,透过昏暗的灯光窥视着一切,心口的位置仿佛被切开一道口子。
江知年自信满满:“就算我和别的女人上床,沈愿也会跪着求我别离开她!”
他怀中抱着的女人媚眼如丝,献上香吻,“江少是怎么调教得这么听话,和我养的小狗一样。”
“你有没有听说过回避型依恋人格?只用享受恋爱中的甜,谁让沈愿当初和小梨玉争出国名额的,这就是江哥对她的身心惩罚!”
江知年的兄弟附和着,“等我们小梨玉回国了,江哥就能彻底摆脱这个狗皮膏药了!好期待看她收到婚礼请柬是什么表情!”
雨水顺着发丝滴下,我浑身的血液冰冷,呆呆看着手里昂贵的蛋糕,紧致的包装没有溅到一滴雨水,缎带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这是我连续加班画稿,才舍得买的生日蛋糕。
“要我说沈愿确实深情,哪怕江哥闹分手导致她流产了,都没离开江哥。”
呼吸倏然一滞。
透过玻璃反光,我看到一个狼狈不堪的瘦弱身影。
那年我赌气,第一次和江知年提出分手。他便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真正爱他,随后半个月不曾搭理我。
我冒着大雨,一步一磕头,去寺庙为他求来了护身手串,求他原谅我。直到鲜血浸湿下体,才知道自己怀孕了。
“要我说啊,她最像狗的那次,还是被爆出抄袭画稿,在网上各种澄清,最后灰溜溜注销账号退网。”
房间的笑声不停,“要不是江哥给她的账号刷流量,哪能这么快就被冲爆。”
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直到生生折断。
江知年怀中的女人叼着酒喂给江知年,轻笑:“你这样对她,就不怕有朝一日,她真的狠心离开。”
江知年揉捏女人的柔软,眼底的情绪不明所以,“我调教的狗,自然知道她的弱点。”
“回避型依恋人格可是免死金牌,只要江哥提分手玩消失,她就跪地求饶。”
“你要是不信,我现在就打电话喊沈愿过来。”
说罢,就要拿起手机。
江知年抄起酒瓶就朝他手上砸去,“今天生日,不想看见舔狗。”
我把蛋糕放在门口,转身就走。
点开岑梨玉的朋友圈。
置顶的照片是一大束玫瑰花,文案赫然写着:
“谁懂,某人说只有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才配得上未来地知名画师!”
甚至还有江知年的点赞加评论。
而三年前的这一天,也是他正式向我告白的日子。
他用手机备忘录随意画了一朵玫瑰花传给我。
这张照片还被我设置成手机壁纸用了三年。
我深呼吸一口气,心脏微不可查的刺痛一下,只觉得可笑至极。
往下翻,是岑梨玉化着精致妆容,举着可爱的蛋糕。角落里还露出男人的手腕,我一眼就认出那是江知年。
文案是:“哼哼,我说想吃小蛋糕,某人就跨越千里出现在我面前啦!”
而江知年是怎么和我说的呢?
“小愿,不用给我买蛋糕过生日,你对我越好,我越觉得我是个失败又自私的人,不能给你最好的。”
“小愿,有时候我真想和你分开,这样就不会拖累你了,可我又真的好舍不得。”
他没有回我的最后一条消息,而是跨越万里去找岑梨玉。
我一直觉得,只要我细心照顾木讷的树,便会为我所动。
可他不是学不会爱人,只是不会爱我罢了。
2.
我换上了给江知年准备的最新款水果手机。
拨通了那个尘封已久的电话。
“妈妈,我想回家了。”
七年前,为了逃离妈妈制定的人生,我决然报考了离家千里远的大学。
毕业后和江知年恋爱留在本地,妈妈说我为了个男人昏了头,断了我的生活费要我长点记性。
我曾以为回避型依恋人格只是性格拧巴,只要我足够坚定,就能让他放开心扉大胆爱我。
可我赶不走的满腔爱意,成为了他和兄弟取乐的话题,而我更是他用来给心上人出气的工具。
江知年不是觉得自己对不起我,给不了我最好的吗?
那我便如他所愿,去找会对我更好的人。
我一一辞掉所有工作,将出租屋里属于我的东西全部整理出来。
打开电脑,想将所有我们一起设计的游戏人物画稿删除。
点开那个名为“愿望”的文件,里面有我所有的稿件,包括每一张废稿和设计理念。
我之前是个网络小画手,直到有一个ID叫美女画家的博主发布了一条关于抄袭狗的视频。我的评论区被各种好心网友纷纷占领,甚至用开户威胁。
那段时间,我拼了命想证明所有画稿都是我自己设计的。
他总是陪着我熬夜画稿,心疼我透支身体,又生气我总是在深夜灵感大爆发。
可无论我发布了多少创作,她总是先我十分钟发布。
我怀疑过江知年,却又在他的沉默中败下阵来。
我搜索那个美女画家的ID,赫然发现她的IP地址和岑梨玉留学的国家一样,打开唯一的关注列表,是江知年。
我泪如雨下。
回避型依恋人格其实并不是免死金牌,一切能够使我疼痛的理由,都是来源于我爱他。
我曾向江知年许下最真挚的永远,可是誓言沾上泪水也会生锈。
深夜,江知年浑身酒气裹挟着香水味,摸索着在我身旁躺下。
他宽厚有力的臂弯将我拉入怀中,将头深深埋入我的脖颈,声音沉闷,还带着点委屈:
“怎么没给老公留小夜灯。”
往日,不管他忙到多晚,我都会留一盏小夜灯等他,就是想告诉他还有我惦记着他。
他也曾多次发朋友圈炫耀,有我在地地方就是家。
可他不是不知道,只要有一点光亮,我就睡不着。
我对他的迁就,永远都得不到回应。
我没回答,他还不知道,等到明天晚上我就会彻底消失在他的世界。
江知年小心翼翼的开口,带着几分探究:“你今天来找我了吗?”
他点开手机照片,是一个精致的蛋糕盒,只是里面的蛋糕分毫未动。
是啊,一辆车就能卖我几辈子的人,怎么可能看上这种廉价的蛋糕。
泪水从眼角滑落,江知年慌了神,放开了我,却一句话不说。
他总是这样,借口是回避型依恋人格,不会恋爱,更不会哄人。
我浑身血液有一瞬的凝固,“我哪买的起这家的蛋糕,而且我一天都在工作,忙到很晚才回来。”
我感觉身边人松了口气,他安抚我的后背,通知我:“明日我带你去一个参观一个画展,算是补偿。”
我没有回应,江知年只当我同意,毕竟我没有没有拒绝过他什么。
只是今日我既没有送他生日礼物,也没有一句生日快乐,他内心升起一股莫名的烦躁,直到后半夜才入睡。
黑暗里,我静静注视着这张同床共枕三年的男人。
江知年谎称自己是回避型人格,玩弄了我三年的爱意。
那我便用离开教会他如何真正爱人。
3.
画展很大,作品很多,风格也各不相同。
我以为江知年是真的想要向我道歉,直到我看见了一幅熟悉地作品。是我以玫瑰和爱为灵感,苦熬一个星期完成的作品。
我眼神震愣,定格在署名上,是岑梨玉。
江知年不知什么时候,拉着我到了画展中心。
手机摄像头撞入我的视线,我整张错愕又不可置信的脸就这样出现在直播间。
岑梨玉率先出声:“原来你就是ID小愿大王66的绘画博主,真没想到我们居然是校友。”
江知年的好兄弟此时也罢我团团围住,摆明不想让我走。
我看不见直播间里飞快滚动的弹幕,却明白他们明晃晃的恶意。
当场就想逃离这里,可岑梨玉却一把拉住我,精致的美甲深深陷入我的肉里,手机往我脸上戳:“许愿,我记得你,我们两个一起竞争的出国名额,最后你输了。”
我脸色苍白,用手打掉她的手机,“别拍我!”
江知年的兄弟却不让我走,纷纷掏出手机拍照我的样子。
当初被网暴的经历猛地浮现在脑海,网友的恶意谩骂,甚至评论区里全是我的黑白遗照。
我颤抖着身蹲下,抱起脑袋,他们的笑却还环绕在耳边。
江知年冷着脸,拉我起身离开,他将我紧紧抱住,护住我的脸,“别怕,小愿。”
我心跳加速,死死攥紧江知年的衣服,将脸深深埋进他的怀中。
“我不想待在这。”
岑梨玉却挡住我们的去路,手机握在手中,无辜的看着我,“知年,当初抄袭事件闹得沸沸扬扬,我只是想告诉粉丝,我早就原谅沈愿了。”
“这件事都这么久了,粉丝早就忘记了,沈愿也能出来营业了。”
手机铃声响起,江知年接听按下免提,入耳地是对方尖声大骂:“沈愿你个不要脸的抄袭狗,抄袭上瘾了是吧!还敢跑到我们梨玉宝贝的画展,是不是想近距离观察如何抄袭!”
江知年挂了电话,怒吼一声:“让开!”
岑梨玉脸色瞬间不大好看,这是他第一次吼她。
走到门口,一大堆记者蜂拥而至。
他们冲走了护着我的江知年,摄像机和闪光灯围着我。
“沈小姐,听说你大学期间就多次霸凌岑小姐,嫉妒她爆火还抄袭画作,今天线下甚至带刀想要破坏画展。”
“沈小姐,抱着你的男人是岑小姐今早官宣的男友,请问你是抄袭不成,所以用勾引男友的方式来报复岑小姐吗?”
“沈小姐,听说你一天打三份工,是怎么腾出时间做小三的呢?做小三是否也是你的工作之一?”
说话的同时,咄咄逼人的记者突然上前推搡我。口袋里不知何时被放入的小型水果刀掉了出来。
暴露在灯光下的脸失了血色,我呼吸急促,拼命的想遮住脸。
江知年想要过来,却被岑梨玉一把拉住。
她泪盈盈,嘴角弯起惹人怜爱的弧度,“知年别去,你忘了她对我做过的那些事了吗?”
江知年沉默半晌,“可小愿已经经历过一次网暴了。”
他的好兄弟却笑嘻嘻,“沈愿是个贱骨头,就算你不帮她,她事后也会原谅你的。”
人群中,有人趁机用水果刀,划伤了我地手腕。
血液喷涌而出,剧烈的疼痛瞬间袭来,血浸湿了我的衣裙。
江知年冲进人群,眼中堆满了惊恐。
“小愿,别怕!”
眼角有泪无声滑落,我痛苦的挣扎,“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他声音颤抖,把我塞到车上,“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小梨玉他们喊了记者。”
4.
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右手已经被厚重的纱布包裹。
护士看到我试图转动手腕,她一脸惋惜的说:“伤口太深了,以后这只手恐怕握不了笔,也提不起重物了。”
我闭上双眼,泪水早就流干了。
病房门被打开,岑梨玉抱着一大束玫瑰花,走到我面前。
她笑比花娇,“这是知年安抚我,特地送我的。哦对了,我说了一句想吃城南的桂花糕,他就抛下你了呢。”
我迷茫的看着天花板,心中泛不起丝毫情绪。
岑梨玉打量我的手腕,声音是止不住的窃喜。
“当初你在大学事事压我一头,如今怎么比流浪狗还可怜。”
“知年根本不是回避型依恋人格,他对我可不是一般热情,和你在一起就是为了训你罢了。还有抄袭事件,你的所有原创设计稿,都是知年发给我的。”
“瞧瞧你这一身穷酸样,你还不知道吧,知年可是京圈太子爷,可不是你一天三份工能养得起的。”
“不管你喜不喜欢今天我送你的礼物,我如今回国了,知年也会回到我身边,而你,就等着被网暴致死吧!”
我额头青筋凸起,拿起手机朝她脸上砸去,“岑梨玉,诬陷我抄袭,害我被网暴。渣男配贱女,你和江知年最好锁死!”
手机掉到地上完好无损,岑梨玉的额角冒出一个大包。她双眼怒目圆瞪,就想上来掐我。
“住手!”江知年推开门,一把将她护在身后。
他一眼都不曾分给我,便带着岑梨玉去处理伤口。
这时,江知年的好兄弟出现,递给我一张船票和江知年的婚礼请柬。
“选一个?”
“我会给你找来最好的医疗团队,只要你答应再也不出现在梨玉面前。”
登船的前一秒,我接到了江知年的电话。
他声音带着慌乱,质问我去了哪里。
“回家。”
“你把地址发给我,我明天去陪着你。”
我冷声吐出了一个与目的地天南地北的城市。
随后,他便在岑梨玉的催促下挂断电话。
当晚,在船沉没的最后一秒,手机给他拨通了最后一通电话。
对面没接,却在几分钟后疯狂回拨。
无数个来电被海水淹没,轮船彻底沉没。